建元十五年夏，太子周睿為太傅、禮部尚書一幹人等求情遭皇帝訓斥。在皇帝命他回去反省後，太子在東宮臥床不起。
周章這幾日如往常一樣跟著元帝處理朝政，今日見元帝似乎心情有些鬆快，正欲開口為父親說幾句好話，旁邊的太監總管黃觀衝他微微搖頭。
略一遲疑，周章錯過時機。
外頭的小太監稟報兵部右侍郎秦宏楨覲見。
“傳。”喝了一口茶水的元帝放下茶盞。
“傳兵部右侍郎秦宏楨。”
身著官服的高大男人走進殿中行禮。“臣秦宏楨，請陛下萬安。”
秦宏楨手上有些軍務要請示建元帝。這事本不該他來，但前幾日被貶斥的一眾官員裏也有兵部尚書，左侍郎又不想觸建元帝黴頭。
果然建元帝一聽到兵部的名字，就想起那迂腐的老頭兒兵部尚書，方才鬆快的神情一掃而空。
倒黴蛋秦宏楨硬著頭皮將手頭上的事一一請示建元帝後，正要行禮告退，卻被建元帝叫黃觀賜座。
有點摸不著頭腦的秦宏楨坐在椅子上，聽建元帝問起自己侄女的近況。
“愛卿的侄女是今年歸家？聽說自幼由孟兄教導，倒還沒見過。”
建元帝神情放鬆，一副談家事的模樣。
怎麼突然問起阿芷？秦宏楨謹慎地回道：“回陛下，上次家中來信並未說及此事。先父與孟老先生約定為教至十五歲，想來應會過完生辰再回天水。”
“孟兄教出來的人，定然極聰慧。能有這樣的小輩侍奉在側，他是有福之人。”
“陛下有皇長孫這樣的麟才為孫，亦臣等羨慕不來的福氣。”秦宏楨連忙道，餘光看到旁邊一表人才的周章，心裏猜測：莫不是皇長孫快要成年，陛下有心想讓皇長孫早些成家？
周章起身回禮：“秦大人過譽。”
對這位皇長孫，建元帝是滿意的，但看見他便能想起自己那過於寬厚又膽子不大的嫡子，不免心下歎息。
“宮中常年有百花宴，待明年春日百花宴，貴妃會給秦家發張帖子。”
從紫宸殿出來的秦宏楨看著眼前的宮牆加快腳步，今日之事要盡快去信一封給二弟才好。
紫宸殿內，建元帝繼續批改折子，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忽而問道：“你仍然每七日去信一封給秦家女嗎？”
聽得皇祖父問自己，周章放下手中的奏折：“回皇祖父，從未斷過。”
“可有回信？”
周章搖搖頭：“不曾。”他並不知道秦家四姑娘不在天水秦家，而是在孟老先生處。
“女兒家的私事不會輕易叫外人知曉，你寄信三年得不到回音竟也不去查問一番？”建元帝有點恨鐵不成鋼。
“孫兒以為女子矜持，故而沒有細查。”周章皺眉，他是第一次與女子這般，當初也是皇祖父教自己寫信給秦家姑娘，他也問過好友，多道女兒家矜持，不會與男子有往來，且他事務繁忙，實在沒有時間去琢磨一個沒見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