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瘋人院一下變得死氣沉沉。
林意璨仍跟著鄭德成，大致熟悉了瘋人院後，鄭德成說要帶他去吃晚飯。
路上，林意璨看見白天的那些醫生狀態不太對勁，一個個的眼睛呆滯無神，行為舉止也……
“大家忙了一天，都有些累了。”鄭德成就像林意璨肚子裏的蛔蟲，他在想什麼，鄭德成好像都知道。
這讓林意璨十分的不自在，這種被人知根知底的感覺，實在令他不爽。
“我們到了。”
鄭德成帶著林意璨來到醫護人員專用的食堂，打完飯後兩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林意璨再看了眼探索度，很好，已經達到百分之三十五了。
遊戲裏的飯菜看著和現實中沒什麼區別，淋著湯汁往外冒熱氣的雞腿、色香味俱全的麻婆豆腐……但這些都無法吸引他。
林意璨根據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往往都是致命的。
林意璨有些嫌棄地吃了兩口飯，意料之外的這飯吃著味道居然很不錯。
“鄭醫生，我們院的院長在哪裏？我想找他問問事。”
但鄭德成隻是笑笑，反問他：“院長不是去接您了嗎？”
林意璨不動聲色地繼續吃飯，轉而想起白天看見的那些空曠的關押病人的房間，隨口說道：“我們院裏有很多空房間啊，病人感覺還挺少的。”
場麵一下陷入僵局，鄭德成隻顧低頭扒飯，沒有再與林意璨講過一句話。
末了，才自言自語般地吐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林意璨馬上警戒起來，緊盯著鄭德成的動作，下意識地攥緊了筷子，以防萬一。
鄭德成瞥了他一眼，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搖著頭跟林意璨道歉：“抱歉林主任……剛剛失態了。”
“我要去看一個病人，林主任要一起去嗎？還是說……”
“我想再四處走走。”
“好，”鄭德成點頭，又叫住了他，“林主任，晚上還是早點回宿舍吧，有些病人在晚上很難控製。”
鄭德成的心思難以琢磨，透過他那狹長的眼睛，林意璨仿佛陷入了一灘死水。
點頭分別之後，林意璨路過大廳，看見值班的一個醫生正在抓癢。
那醫生的手臂好像癢的厲害，林意璨見他十分用力地抓撓著他的左臂。
下一秒，醫生左臂的皮膚像頭屑那樣，一塊一塊地往下掉。
林意璨眼睛微微睜大，盯著那個醫生皮膚下的“第二層皮膚”——原本的皮膚被撓的殘破不堪，露出了一塊焦黑幹枯的區域。
燒傷？林意璨馬上聯想到了那場大火。
那個醫生忽然抬頭，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之際，林意璨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跑。
他手上隻有從食堂偷來的筷子和叉子，與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交戰，不是上策。
更何況……林意璨掃了眼大廳其他人，他們也都開始抓癢了。
見值班醫生還沒有動作，林意璨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快速轉身往宿舍跑去。
值班醫生並沒有追上來，但路過小廣場的時候，林意璨立刻停了下來。
一抹紅色闖入了他的視野，清輝月光照在廣場上，樹影斑駁，花草輕晃，映得紅裙更加突出。
白天遇見的“藝術家”正站在雕塑前，深情地凝望著雕塑。
林意璨弓起身子，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那個女人還是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