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星光箭矢在這一刹洞穿了虛空,裹挾著無上人王的意誌,與時間閉環中奇士的本體相撞。撞擊間,沒有巨聲響徹,但奇士身側環繞的無盡時間卻是猶如遇見烈日的殘雪,以驚人的速度消融。
假使奇士錨定的時間為一千年,那姬滿這一箭,至少吞沒了其中二十分之一,也就是五十年的時間,不要小看這短短的五十年,這是囊括了整個世界的五十年曆史,厚重如山,不動不移,不朽不壞,況且奇士錨定的時間遠不止一千年。
奇士眉頭緊蹙,即便以祂的見識,也是有些驚訝於這位老對手的成長速度,如果說祂能在這個層次迅速變強,那是占了祂誕生於混沌交界地之中的光,那穆天子變強的速度,在祂看來就有些快的不可理喻了。
對於祂們這些尊貴的長生種而言,時間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神明的壽命漫長到祂們自己也就看不到盡頭,單純靠水磨功夫帶來的成長,幾千年累加下來都少的驚人。
神明更注重的是心境和對至高根源的感悟,感悟到了,心境到了,祂們的力量自然就上去了。然而說起來簡單,但縱觀曆史上留有名姓的神明與弑神者,絕大多數都僅是處於最基礎的層次,能在這裏頭勇猛精進的,也就奇士,穆天子,玄君,空想之龍等寥寥幾人罷了。
“於此,終結愚妄者的僭越。”
奇士升上高天,蓬勃的銀光迸發而出,混亂的時空之力如天瀑般垂落,命運的絲線在瞬間纏上了三位地上的魔王,要將悖逆祂權威的僭越者永世流放。
“這一次,命運可不會站在你這一邊,奇士。”
維克托身上出現暗金甲胄與獨眼麵具,獨眼中的光芒如烈日般耀眼,暗藍色的風氅在烈風中獵獵作響,胯下的八足天馬口含雷電,抬起四隻前蹄,發出奔雷般的怒吼。
阿薩神族主神,神王奧丁在神話中被譽為戰爭之王,令人敬畏者,執掌風暴者,維克托雖然無法達到奧丁那種層次,但占據了這個名號的祂,也足以投出讓奇士正視的攻擊。
於是兩隻渡鴉從漆黑的天空中飛出,那正是站在奧丁肩上的海基和穆林。伴隨著兩隻烏鴉的出現,原本隻是昏暗的天空上頓時烏雲密布,就連那零星的星星也被烏雲吞沒。這是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奏,也是作為狂獵之王的奧丁出行前的召喚。
“以你的智慧重鑄被擊斷的長槍,讓我投出這把神槍,為你的瓦爾哈拉送上新的戰士。”維克托朗聲念誦起了古老的讚美詩,那是對奧丁的讚頌詩篇。
暴風雨已經在此刻落下,兩匹狼從虛空中躍出,在維克托的腳邊躺下。這是奧丁的座前之狼,分別名為基利與庫裏奇,意為貪欲和暴食。
“滴墜之戒,貪掠之狼,貁鼯之馬,舞蕩之矛,思憶之鴉。”
“禮讚,禮讚,禮讚,吾獻身於此矛。”
“禮哉,美哉,壯哉,吾聲響徹千裏。”
維克托最後落下了歌聲,舉起昆古尼爾的槍尖,從自己的臉上挖下右眼,這右眼便是該獻上的祭品,也是作為交換的代價。
男人用另一隻沒有握槍的手,將右眼接了下來,緊接著便用手中的長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祂不可能也沒有時間在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上倒吊七天七夜,因此便隻能以更多的刺傷來作為獻祭的祭品。
原初盧恩符文就從那刺傷之中掉出,然後湧入到長槍之中,讓這把長槍重鑄,並賦予了其更為盛大的神威,槍上展露著盛大燦爛的神氣,身披黑袍的獨眼老人就在旁靜靜地站立著。
而最後作為儀式的指環,也從那老者的的影子上掉了下來,落在了維克托持槍的手上。老人戴上指環,舉起重鑄的昆古尼爾,奧丁將親自發下自己的宣言。
維克托舉起神槍,便向著遠方投出,那槍發出劃越空際的亮光,成為天上的流星落下。而這槍投出之際,奧丁的神言也從黑袍老者的口中吐出,作為這槍神聖力量的體現。
那神槍絕對命中,且不可阻擋。
奇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槍貫穿了胸膛,熾熱的鮮血散落四野,即便是錨定世界的時間閉環也沒能擋下這一槍。
那並非單純是維克托的力量,而是世人對神王奧丁的信仰在這一刻堆疊到了祂的身上,讓祂得以複現奧丁的絕世神威。
但在投出這驚世駭俗的絕世一槍後,維克托·路德維特也是後繼乏力,與斯萊普尼爾一起直直的從天上墜落,揚起一地塵埃。
“這便是你為小覷天下人而付出的代價,奇士。”穆天子哈哈大笑,從戰車上抽出一支古老的戰矛,將其作為箭矢搭在弓弦上,然後臂膀猛然發力,將弓弦拉滿,星辰與日月的光輝纏繞在戰矛上,讓著矛上浮現出無數煉金矩陣。
這才是穆天子真正性命相修的武器,玄幻一點的說法就是本命靈器,每當穆天子從塵世間歸攏來一種權與力,就會在這矛上刻下相應的煉金矩陣,所以說,實際上隻有這支戰矛才能把穆天子的力量發揮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