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寧隻是聽著,淡淡地笑著。
這些菜,都是她最愛吃的。
“貴人,裏麵有隔間,小的帶你們進去。”
蘇氏麵與別的地方的麵不同,這湯清澈無油,鮮美無比,若是冬天清晨能吃上一碗,必能連麵帶湯喝完。
不過現在正是初夏,饒是曲挽寧也就吃個七八分,便也覺得熱吃不下去了。
剛想起身去結賬,店小二就忙不迭搖搖手:“哎喲,貴人,您可折煞小的了!咱還能收您錢嘛!常來便是小的最大的榮幸了。”
“錢還是要收的,總不能吃白食!”曲挽寧唇角掛著甜甜的微笑,晃得店小二害羞地低下了頭。
最終,曲挽寧還是沒付上錢。
顧景行過來牽著她,輕聲道:“既是宇王的產業,咱也不必客氣。”
“這位貴人說得對!”店小二笑眯眯地,“往後您常來,想吃什麼提前派人同我或者我父母說一聲!小的給您備下!”
回宮的馬車上,兩人相對坐著,卻不曾言語。
“夫君,宇王這次離開,將來便鮮少能回京了吧。”
顧景行點頭:“他去帶兵,那便是非詔不得回京。”
曲挽寧靠著馬車,望著窗外發呆。
而一旁的九五之尊,此刻卻是內心波濤洶湧。
過了良久才開口問道:“挽寧,你……”
“嗯?”被打斷思緒的曲挽寧,揚眉望向顧景行,卻見他眉眼微垂,很是乖順委屈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跟他走?……若是你想,還能趕得上……對外我會宣稱你病逝,給你置辦新的身份。”
曲挽寧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最後探出一隻手,摸摸他的額頭:“嗯?也沒發燒啊,怎麼說胡話了?”
“我認真的。”
“我為什麼要和他走?”曲挽寧咬牙,眼眸中竟是染上了層層水霧,“夫君要趕我走?夫君不喜歡我了?”
這眼淚,說流就流。
明明是順著她的麵頰落下的,卻如針尖一樣落到了顧景行的心上,立馬攬過她的身子,柔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夫君,我的孩子,都在京城,夫君卻要趕我走……”她哭得梨花帶雨,字字句句都在控訴顧景行。
“挽寧,你別哭了。”顧景行愧疚難當,“是我吃醋,說錯話了。”
曲挽寧哪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隻是,與其兩個人正正經經坐下來把事情攤開來講,明明是夫妻,不如便直接用語言表達心意。
也永遠好過兩個人互相猜忌,最後互相厭倦。
“夫君,挽寧從小到大,愛慕的,放在心裏的都隻有夫君一人。”
她說得溫柔繾綣,顧景行的心都化了。
即便如此,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
這家夥撒起謊來真是一套一套的。
最少,挽寧原先的世界……她絕對不止愛過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