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寧抬眸瞄了一眼,嗯,是有點平……
“待雪,你還小呢。”
“娘娘別安慰人家了……您就比奴婢大了一歲多。”待雪麵露悲戚,捂著胸口道,“怪不得奴婢沒人疼愛,遭人拋棄,看來便是這裏的錯處了。”
曲挽寧白了她一眼,披上外衫,這春天晚上還是有些冷的。
“待雪,你既然跟了我,便把你那些傷春悲秋的感情收了起來。”曲挽寧抓了一把糖,放到待雪的手裏,“你可以說,這些是加分的資本,但能不能得到真正值得的人,絕不是因為這些。本宮救你出水火,亦是希望你將來能遇良人,而非活在過去。”
待雪笑道:“是了,若非遇到主子這樣好的人,奴婢怕是早就被那張公子欺負了去。今日見了和嘉公主,奴婢亦是覺得,那雜種配不上公主。”
“自是配不上的,先是負了你,又是對不住和嘉。本宮總覺得,和嘉公主的身子定有蹊蹺,你今日陪本宮走了這一趟,可有什麼發覺?”
待雪似是陷入了回憶。
記憶中,祁少歸的母親,周氏,總是非常慈愛的。
在祁少歸還未中舉人之前,一直靠楚家救濟,而祁少歸的母親隔三差五便會送些東西來。
多為糖糕,饅頭一類的。
她總是親熱地塞一個糖糕到待雪的手裏:“萱兒啊,這是伯母親手做的糖糕,又香又甜,你快嚐嚐好吃不?”
可是後來,楚家沒落,萱兒便經常需要仰仗已是舉人的祁少歸。
那時候的周氏,便再也沒了慈愛,總是砸一個包子在她身上:“吃吃吃,吃什麼吃,吃那麼多,你能給我家少歸生個兒子?”
細想起來,哪怕是周氏慈祥的時候,她最得意的事也是生了個兒子,總向街坊鄰居炫耀自己的兒子多麼與眾不同,多麼有本事。
如此一想,如醍醐灌頂,待雪緊緊攥住曲挽寧的衣角,嘴唇已微微顫抖:“娘娘……我想起來……公主是不是懷了個女兒……?”
曲挽寧疑惑地點頭:“待雪,你怎麼了?想到什麼了?”
“祁少歸的生母,周氏,最是看重子嗣的。她以前就多次說過讓我將來必須生個兒子,不然就把我掃地出門……”
曲挽寧皺眉,她亦是曾想過,公主早早便知道了腹中孩兒性別,是否和那要命的重男輕女有關?
可想來,公主的身份尊貴,就算是駙馬其實才是依附公主生存的。
便也沒把這個猜想放在心上。
但是,若是曾經周氏便一心盼著抱孫子,也未嚐不可能做出害人的事來。
待雪眼眶微紅,喃喃道:“我因著父親的事,傷了身子,大夫說我將來子嗣艱難了些……當初祁少歸說過他不介意,如今想來,倒是奴婢太天真了。”
他不介意。
隻是希望在他中進士前,有個免費的勞動力能夠照顧他的母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