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眼到頭的生活(1 / 2)

走不動了,還要多久到新沙埔呀!就不該跟你來虎門,我在皮革城五金打的好好的,就是有點費手,來虎門人生地不熟的,咱倆能混出頭嘛,說著宇晨他就坐在路邊。

我回頭看了看他,笑著走過去遞給他一根軟雙喜,看著他說道:“我不叫你過來你自己也會過來,誰叫我們是兄弟呢。”

我給他點上煙,然後自己再點上,深吸一口,吐出的煙很快消散,我仿佛看到了自己這平凡一眼到頭的生活。

我跟宇晨從小就認識了,因為她媽媽是我小姨,我跟他是老表關係,可是我們更喜歡兄弟這個詞,因為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弟,可以說比親兄弟都親,從小到大都是在一起,出社會工作也是。

我們就靜靜的坐在馬路邊的台階上,路人看過來的眼神有點怪異,就像在看兩個乞丐一樣,我看了看自己衣服,在看了看宇晨,他頭發就跟雞窩一樣,衣服也好髒,我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也差不多。

我跟他從廣州到東莞坐的大巴,然後坐公交,走路,可以說風塵仆仆。

煙抽完了,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笑道:“走吧宇少,別人看咱倆跟看乞丐一樣,再坐在這裏,就真的丟人現眼了”

宇晨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道“如果不是你這個吊毛,走這麼急,我至於在這裏丟人現眼嘛?跟你跑東莞來,我丟了半個月工資,那個黑心老板還要等到下個月一號才給我發工資,如果你晚一個月來東莞,咱倆是不是打的滴過來,還能吃個燒烤喝個酒!”

我看了看他,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不想在哪裏幹了,上次你喝多了還跟我說了,等領滿一個月工資,在那個黑心老板回去的路上叫人堵他,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先不說現在法治社會,就單單別人能做到一個廠的老板,人脈不比你廣?社會人不比你認識的強?打了你,疼的是你,打殘你也是賠點錢,可是你下輩子呢,別那麼衝動,明年我們就成年了,而且我知道你想打了他,丟半個月工資跑路,可是萬一你沒跑掉呢,賠錢你也賠不起,萬一他還不要錢呢,就要你留案底,你想過怎麼辦嗎?”我平靜的跟他講道理。

他看著我怒道:“我怕他嘛?不服就幹!考慮那麼多幹雞毛,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年輕人!”

我有點搞不懂他出社會三年學了些什麼,爭強好勝,鬥狠?又或者我已經被生活開始磨平了棱角?

我向前走去,拿著我的行李箱跟一個紅桶,紅桶裏麵有衣架,洗發水,沐浴露,洗衣粉... 妥妥一個打工仔的樣子,也是事實,進廠是唯一能不挨餓能掙到錢的工作,我跟他都是初二輟學的,那時候14歲我們根本找不到工作,也沒有老板敢要。

還好那個時候碰到了個做快餐店的老板,他看我跟宇晨在那裏拿著個大袋子在那裏轉了幾天,知道我們在找工作,也許是看著我們可憐又或者是別的原因,他收留了我跟宇晨,我們就在那裏度過了一年,老李快餐店生意實在不好,一直在虧錢,已經撐了一年,還是在虧錢,後麵老李給我跟宇晨一人發了5000塊錢工資。

我跟宇晨都不肯收,因為我們在最難的時候,是老李給了我們吃穿不愁的地方,以及給我們錢買衣服褲子各種生活用品,還有每個月發一千塊給我們生活費。

老李最後用很重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一直把你們當弟弟一樣,如果你們覺得我還隻是你們老板,不是你們大哥的話,那這個錢你們可以不要,如果把我當大哥,就收下。”

最後我跟宇晨有點哽咽的點了點頭,老李欣慰的笑了笑,可是我在他眼裏好像看到了“釋懷”。

我們不想讓家裏人操心,以及我們不想做出輟學的決定,而後悔,所以一直跟家裏人說我們很好,剛好夠管住自己的吃喝拉撒,家裏人也就沒說什麼了,可能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回去好好讀書,所以也就沒說什麼,隻是讓我們照顧好自己,需要錢給家裏麵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