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真氣並不是我們習武之人所能操控的普通真氣,更像是某種與生俱來護住身體的先天罡氣!”
“屬下鬥膽用自己真氣碰觸試圖侵入這股真氣,卻不料此真氣竟然堅若磐石,巋然不動,任屬下真氣走遍太子的奇經八脈,也找不到能夠侵入的缺口!而屬下耳中竟然隱約傳來神獸的咆哮之聲!”
“白玉龜甲!堅如金石,溫潤如玉,觸碰其其表,其聲隆隆,宛若龍吟!”
“先師所留古籍中,唯一記載白玉龜甲的文字隻有這些!此事事關重大,屬下絕不敢妄言!”
張必知一邊慢慢的捋著胡子,一邊仔細的觀察著陸鶴鳴說出每一句話時的神態!
眼神,嘴角,麵頰,包括他手掌擺放的位置,哪怕是一根手指的抽動也不放過!
這些年張必知見過太多的謊言和欺騙,幾十年朝堂之中所經曆的表裏不一,暗度陳倉的陷阱和心機,根本不是江湖上那些草莽裝腔作勢的演技所能比擬的!
張必知看著汗流浹背,麵色蒼白,眼神恍惚的陸鶴鳴,不由的內心冷笑一聲,“江湖草莽,也不過就這點膽色!”
“我看陸仙翁進門時神情恍惚,臉色蒼白,步伐虛浮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張必知關切的問道。
“大人,小人……屬下……從宮中把脈出來後,肝膽俱顫,徹夜難眠,心知此話一出,乃是謀逆死罪。但大人對在下恩重如山,比事更是關係公子生死,屬下不能知情不報!今日是死是活,屬下全憑恩公處置!”陸鶴鳴眼睛一閉,一副生死無畏的樣子!
“嗬嗬嗬,陸仙翁言重啦!”張必知哈哈大笑,“所謂白玉龜甲,也許是世人妄語,太子若是贔屭轉世,那皇上豈不是一身龍骨了?怎麼那麼多太醫都沒有看出來過?我看是陸仙翁近日為犬兒之事日夜操勞,心力憔悴,乃至神情恍惚,偶有幻聽所致!”
“無妨無妨,好好休息幾日!犬子之事,目前還有陸仙翁所製藥丸,一時無礙!雲天的病,日後還要靠陸仙翁多多費心!陸仙翁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張必知笑著擺擺手,示意陸鶴鳴可以下去了。
“今日之事,切勿再和外人提起!”張必知隨意的叮囑道,“老賀,送仙翁回去好好休息!”
“是!”賀邱澤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陸鶴鳴的身後,彎腰攙起了陸鶴鳴,笑著說“我吩咐廚房幫你熬點藥膳,好好休息幾天!”
張必知看著陸鶴鳴轉身離去的背影——微駝,踉蹌,顫抖,遲緩,似乎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嗬嗬,講這幾句話似乎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隻有這種遠離朝堂的人才會相信皇權天賜的說法吧!”張必知慢慢的喝了一口茶,他忽然覺得被金燦燦的夕陽籠罩的庭園,處處都是無限的生機。
“季節交替,黑白輪轉,乃是天道!新葉一旦長出,誰還會記得去年的老葉!”
當年他一劍刺死篡位的二皇子的時候,何曾畏懼過皇權天賜?做什麼對他來說,都不過是一種選擇。
這一次,他又要選擇!
張必知臉上浮現出一抹狠辣的微笑。
“大人!”賀邱澤低著頭走了進來!
“送回去了?”張必知頭也不抬的問道!
“已經躺下休息了,不到半刻鍾人就睡著了!”賀邱澤平靜的說道,“睡著後我又隱在牆角觀察了一會,他的疲倦程度,確定無疑!”
“嗯,藥膳熬好了要送過去!”張必知慢慢的品著茶,不時看看窗外漸漸昏暗的庭院和嫋嫋炊煙。
“陸鶴鳴說話的你信幾分?”張必知問道。
“一分不信!”賀邱澤搖搖頭,不屑的說道,“神鬼怪論,純屬無稽之談”
“他是道家,他師父也是道家,所以這種方外之事,陰陽論調,也不會是空穴來風!有些事,本就信則有,不信則無!”張必知笑著搖了搖頭,“你的“空隱神功”,憑空隱匿之術,倘若你從未接觸過,你可信世間有此神功?”
““空隱神功”乃是摒除一切來自一身的氣,徹底打開全身氣門,令周圍環境之氣可以在身體與外界之間暢通無阻,從而讓身體隱匿在幻境之氣中!此功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並非玄幻,怎可與鬼神之論相同!”賀邱澤搖搖頭,並不接受張必知的樂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