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她好像緩過來了!”
“大姑娘醒了!”
伴著此起彼伏的急切呼叫聲,一股離奇的窒息感從頸間傳來,柳涼衣睜大眼睛,大口喘息起來。
“大姑娘!”一個梳著丫鬟發髻,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撲在柳涼衣的身邊,帶著哭腔捏著柳涼衣的右臂,嗚咽著喊她:“嚇死曉荷了,可嚇死曉荷了。”
看著雕梁畫棟的穹頂,還有那猩紅的房梁上刺目的白綾,柳涼衣平息了喘息之後,皺著眉思考自己的處境。
她今天本要參加柳家家族的畫展的,主辦方淩晨四點就給她打電話問她姥姥那幅書畫的簡介怎麼寫,她交代半天掛電話之後煩不勝煩地把臉紮在枕頭上打算補兩個小時的回籠覺,不知道怎麼就一口氣上不來,再一睜眼就到了這裏。
柳涼衣將視線轉移到曉荷那張滿是淚痕的臉上。
曉荷。
沒記錯的話,是一本大女主小說《長熙》裏炮灰女配的丫鬟的名字。
那個炮灰女配與她同名,叫柳涼衣。
此時此刻柳涼衣意識到她也許是穿書了。
眨了眨眼,掩蓋住眸中複雜的情緒,輕輕地捏了捏曉荷的手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略微沙啞:“曉荷,扶我起來。”
曉荷聞言,連忙將臉上的淚痕擦幹淨,把柳涼衣扶坐起來。
柳涼衣微曲著腿,摸了摸脖頸,白皙的脖子上猙獰地爬著一條紅痕,手指一碰,還有灼燒般的刺痛傳來。
慘白的嘴唇漸漸恢複血色,看著不大的屋子擠得滿滿的,無數目光都注視在她的身上,柳涼衣抿了抿薄唇,轉頭對烏泱泱的一屋子人道:“大家都散了吧,我沒事了,給大家添亂了。”
原身不過是一個庶女,生母姨娘生她難產而死,因此父親心中有怨氣,嫌她是個累贅認為她是個災星,又因為生得一張同生母像的傾國傾城的容貌,主母因此恨她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妹妹嫉恨他,弟弟瞧不起她,她低三下四卻受盡屈辱,忍無可忍多次尋死。
柳家怎麼能允許自己家女兒死在家裏敗壞了家裏名聲,柳涼衣每一次尋死都是以被救過來告終。
最後書中的柳涼衣被柳家嫡女四姑娘柳裳裳活活折磨到油盡燈枯,口吐鮮血死了,隨後也是被草草埋葬了事。
從始至終柳涼衣的存在就是為了彰顯反派柳裳裳的惡毒和女主柳晨熙的大愛的工具罷了,沒人真正關心他的死活。
柳涼衣麵對這種魔鬼開局,第一時間是想再尋一次死直接回家的,摸到頸間的刺痛後她又猶豫了。
不確定能不能回家,自己又怕疼。
罷了。柳涼衣在心裏暗暗道。
圍了一屋子的一眾丫鬟婆子陸陸續續地散開,曉荷一邊抹眼淚,一邊拉著柳涼衣的胳膊,將她攙起來。
剛站起來,還未完全緩解眩暈感,門口氣勢洶洶衝過來一個穿金戴銀衣著富貴的中年婦人,看見柳涼衣上去就一巴掌,將本來就沒站穩的柳涼衣一巴掌抽在了地上。
柳涼衣本就不太清醒,被這一巴掌扇得更是頭暈眼花,摔在地上之後有些發懵地捂著臉,蒼白的臉頰紅腫起來。
柳涼衣:“……”
“大姑娘!”曉荷嚇壞了,連忙衝到柳涼衣身前跪下將她護在身後,對著那婦人道:“大娘子,看在大姑娘剛醒過來的份上,不要再打她了!”
“賤東西!你想要死在柳家給我們填晦氣,柳家好生養著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大娘子白樂琴攥著絲帕,指著地上捂著臉還有些發懵的柳涼衣,破口大罵:“果然賤骨頭是從根子裏來的,去都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