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安一邊感歎緣分的奇妙一邊伸出了手回握著:“昭成中學是個好單位啊,林老師高就啊高就。”
林清規隻覺眼前的女生說話老成,但又不缺可愛,看著商安明媚的眉眼心情也不自覺地活躍起來。
“五險一金,兩個帶薪假期,能不是好單位嗎!”
商安被不設防地撲了個正著,可卻沒有惱怒,看著身後熟悉的臉頓時鼻頭一酸:“寧慧!”
麵前的女孩笑道:“回來看看院長,正好碰上你了,別來無恙啊小商律師。”
寧慧,紅山福利院裏和商安齊名的拔尖刺頭。
一個出謀劃策一個狡黠圓滑,可謂是把福利院攪了個底朝天,或許是從小就皮實抗揍,反倒是練就了一身的膽,在離開福利院後,靠自己也闖出了門道。
紅山“雙傑”在年滿十八歲時便各自走上了自己的征途,可學業與事業的雙壓並沒有讓二人的友誼褪去,反而因年少的情誼和成年的互助變得更加堅固。
其主要體現在那“取證”不完的幾百個G的吐槽聊天記錄裏,但凡泄露一點都可置對方於死地,感情能不堅固嗎。
自重生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自己都不可置信來不及消化,更不要說與人傾訴,而恰逢寧慧升職,工作強度的增加也是令人應接不暇,兩人最近一次的聯係已停留在一個多月前。
等會?
升職?
升職!
商安才想起寧慧和自己提過一嘴,但都被每日緊繃的神經衝擊得拋之腦後。
可惡,自己的蹉跎固然難頂,但朋友的成功才更令人紮心啊,商安才想著狠狠搓寧慧兩頓好的,還沒開口,周圍的熱心群眾就開始“報幕”了。
“慧慧也高就啦,從外地提回政鑫總部當財務,工資可不比編製還高,就是辛苦點。”食堂“信息中轉站”慣愛“顛勺”的阿姨立即接話。
“政鑫啊?那不得了!可是地產的龍頭啊,正如日中天呢!年輕怕什麼苦,在政鑫熬兩年都夠一套房子首付啦,咱體製內就圖個安穩,比不了你這樣有幹勁的。”
昭成中學跟隊的老師一聽政鑫大名,也不犯困發呆了,看著寧慧姣好伶俐的麵容迅速切入下一個話題。
“姑娘,有對象不啦?那麼年輕那麼好的條件可不得好好把握!咱們學校有幾個年輕小夥很不錯的,介紹你認識認識交個朋友啊?”人一旦上了年紀,愛做媒的習慣像是DNA自帶的一樣。
頓時以寧慧為基點的話題中心開始炸開,對政鑫財富收入的激烈討論,對年輕人婚戀問題的熱心探尋,一瞬間氛圍到達了頂峰。
“有對象了,是個醫生,對我很好,謝謝各位掛懷。”
又是一頓祝福的讚賀,甚至有人都開始展望麵前年輕人美好圓滿的婚禮和餘生了,多好多體麵的職業,多殷實的前程,多美滿的人生,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沾著喜氣。
可商安呆站在原地,血氣才回暖的臉色再次蒼白。
升職是好事,自己也是由衷地祝福,可為什麼偏偏又是連利,又是政鑫,這種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恐懼感再次鋪天蓋地地襲來。
直到人群散盡,寧慧終於發現了商安的不妥,打趣說道:“手都握出印子了,看見美女那麼激動?”
商安這才回過神,察覺到對麵的林清規和四周的人群早已離去,隻剩握得發白的手印和渾身冷汗的自己。
信息量太大,商安覺得自己右眼都快跳探戈了,發虛的手一把抓住寧慧肩膀:“你什麼時候去的政鑫?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有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人?”
寧慧被問得一頭霧水,自己事業順遂,情場得意的,能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本著對方和自己的“革命友誼”,硬是抽絲剝繭地分析了一輪自己的整個升職過程。
“你不大對勁啊今天,讓我想想,你先別急。誒……誒!你右眼跳的也太明顯了,眼瞼痙攣啦?梁媽媽剛給我的平安符,拿去壓壓!”
寧慧把手機殼後的平安符塞到商安手裏,盯著商安顫個不停地眼皮戲謔道。
“奇怪的事……我上頭組長進去了這算嗎?”
“不過幹我們會計這行,家常便飯啦,得虧他進去了,不然我哪能升那麼快,不得不說他這位子還不太好坐,一堆事,一堆文件要簽。”
“哪天我要是進去了,記得替我辯護小商律師……不對!呸呸呸!我還得幹到光榮退休。”
商安捏著手裏的平安符,順著話頭問道:“怎麼個原因進去的?簽的什麼文件你怎麼不說一聲,坑多的是你別太莽了,給我看一眼,電子版也行。”
“這我哪清楚啊,左不過就是亂做賬吧,我做真賬都費勁,做假賬的可都是人才。”寧慧調侃著。
“而且公司內部文件哪能說帶出來就帶出來,這可是政鑫,專業著呢,你也別太擔心。”
突然大門處傳來的鳴笛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但寧慧完全沒有被打擾的煩躁,而是在反應過來的當即,麵上揚起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整個人不僅滿麵春風,眼裏更是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