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宴會上,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燈光下展現自己,浮華之世,缺的獨獨是那一份自在寧靜的心。他的目光在蘇朗雲的身上掠過,隨後又慢慢移到了趙冷月的身上,末了便自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隨手抽了一根出來,淡然的叼在嘴角。
這是一包馬路上隨處可見的紅雙喜,完全不上檔次的香煙,在這種場合出現,本身就是有點掉身價,但他卻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坦然就取了出來。
隨手摸向口袋,身後卻是傳來“叮”的一聲聲響,一小簇跳躍的藍紅色火苗躍入他的眼底,接著一把相當誘人的聲息響起:“需要火嗎,先生?”
火光映照之中,一具曼妙的身影站在周玄機的身後,這道身影穿著一件旗袍,看不清楚顏色,但這具身體卻是帶著一種火熱的感覺,單是隱隱露出來的這點風情,就讓人欲罷不能。
那隻手徑直穿過周玄機的肩頭,打火機直接點到了他的煙上,燈光照著那隻素手,卻是白生生的,纖巧精致。
“紅塵,沒事就不要突然跑出來嚇人!我的膽子小,可真是不經嚇呐。”周玄機吸了口氣,看著香煙泛起了嫋嫋的煙霧,這才歎了一聲,苦著臉說道。
那隻驚豔的小手縮了回去,女人的聲息再次響起,卻是帶著幾分的調侃:“當年你在調戲我的時候,怎麼就不想著膽子小了?而且你為什麼總是喜歡抽紅雙喜?我送給你的千裏達,你也從來不要。”
說話間透著幾分殺氣騰騰的味道,但更多的卻是幽怨,否則也不會提到千裏達,這種木盒雪茄,產於古巴,價值不菲,有錢還未必可以買到,一句話透出了無數的信息。
周玄機眯著眼睛,並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吐出一個煙圈,身上的那股子滄桑感更加濃烈了,其實他僅僅才二十六歲,還算是一個標準的八零後,但經曆的多了,心態自然而然的就有些老了。
沒有聽到他的說話,女子再次幽幽歎了一息,那種落寞的感覺更盛:“我知道,你是一個浪子,當年你師父就是這樣的人,你跟著他學了這麼些年,也好不到哪兒去。隻是這麼多年來,這一次你竟然選擇回歸故土,我很意外,若不是我恰恰也在香港,恰恰也被趙冷月邀請過來參加這個宴會,根本就不可能再次碰到你。
這麼看起來,你是想歸隱了,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你就算是避開了所有的人,哪怕我也找不到你,但那個女人,你還是得小心了,以她的勢力,我覺得你想在這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她對你,那可真是癡心一片。”
周玄機歎了聲,伸手揉了揉額角,依舊淡然如水的吐了個煙圈,卻是還沒有說話,這讓女子沒好氣的伸出手,在他的腰間狠狠擰了一下,這才哼了聲道:“你到是說句話啊?當年你那麼能說會道,現在怎麼沒脾氣了?而且你就算是想歸隱,但招惹女人的能力卻是沒有半點減少,這就是你的致命傷,你要是不改一改,那歸不歸隱也沒什麼區別。”
“紅塵,謝謝你和我說這麼多的話,其實吧,我也沒想著要逃避誰,隻是這些年,我累了,這才想著回來看看,畢竟這裏算是我的故鄉。而且當年那些事,年少輕狂,沾染了許多的因果,我也不知道怎麼去麵對,所以就隻能先躲上一陣子了。這次在香港,這六七個月的時間裏,我過得很充實,若不是遇到你,我壓根就想不起從前的種種,其實這樣安寧的生活,我真是挺喜歡的。”
周玄機淡淡的嗓音響起,帶著幾分的落寞,這就是獨屬於男兒式的平靜,說完之後,他的話鋒一轉:“不過你說的對,香港終不是理想之地,這裏還是太過耀眼,過些天,我還是回內地吧,回歸故土,這也是我的一種心結,這十數年來,不管我有再多的事情,也總是信奉一條原則,那就是從來不到自己的故鄉,那隻是為了給自己留下這麼一份淨土。”
黑暗中,那名叫紅塵的女子身子微微抖了抖,末了展臂摟住了周玄機的腰身,自後而前,那豐滿的身軀擠壓著他的後背,這抹熟悉的味道讓周玄機的心中一熱,她驚人的曲線向來都是他的最愛,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關於她身體的所有情況,這是身為浪子必備的技巧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