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岸邊沙灘緩緩前進,湖麵在圓月的照耀下如鏡子般光滑,腦海中響起米勒所說的話。
“湖的中央沉著一座教堂,在古代供奉著古老大樹。據說,那教堂連接著墮入深淵的奧古斯通王城,結界的核心就在其中。”
“沉在水裏?那我要怎麼進去呢。”
“有個機關可以升起進入教堂的大橋,而鑰匙在輝樹騎士長尤裏西斯手中。嗬嗬……他曾是信仰堅定的強大戰士,但如今也迷失在這片廢墟裏,真是蠢貨……”
輝樹騎士長……
我搖了搖腦袋,暫時不去思考這些麻煩的事情,抬頭望向無垠的夜空,看起了星星。
“唔……和我原來待的地方差了不少呢,這顆應該在這個位置才對……等等,為什麼有顆星星在變大……”
我揉了揉眼睛,方才確實看見一顆緋色的星星有些異樣,再次抬頭望去時卻找不到它了。
正當我以為是自己太過疲倦出現幻覺時,身後傳來極度危險的氣息。我立刻前衝轉身,掌心迸發出火焰。
然而什麼也沒有。
“汝在這裏啊,人類。”
突然,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我急忙向頭頂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仿佛要撕裂天空般的奪目猩紅。
紅寶石般的瞳孔攝人心魄,鋒銳的鱗片覆蓋全身,在冰冷夜空中散發著熾熱的能量。背後的雙翼一實一虛,猶如斷臂的神像,神秘、殘破、瑰麗。
“古龍後裔……”
我呢喃著,仰望它的身姿。
那身影降臨在我麵前,明明擁有山嶽般龐大的身軀,落下時卻寂靜無聲。散發著的高溫驅散了大霧,猶如神明一般。
巨大的龍首忽然靠近,熾熱的鼻息呼在身體上,感覺有些癢癢的。如寶石般的眼眸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我,片刻,它莫名伸出了舌頭,輕輕舔舐著我的臉頰。
誒?
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但立刻回過神來。我下意識向後翻滾,遠離這條古龍。
“跟吾走吧,人類。”
它向我伸出了爪子,但那龐大的身軀依舊充滿了壓迫感,我毫不猶豫地回道:
“我拒絕。”
“哼,那就用武力帶走汝吧。”
它似乎有些憤怒,身體上亮起猩紅紋路,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雖然從未與古龍戰鬥過,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懼怕它。我重新張開雙手,引燃漆黑的火焰。
它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手中的黑焰,隨即不屑地打了個響鼻,張開嘴巴:
“讓汝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火焰。”
龐大的能量從遍布全身的猩紅紋路彙聚到口中,溫度直線上升,甚至讓空氣都沸騰扭曲。我急忙將黑焰納入身體,借此提高對火焰的抗性。
當那焰流噴湧而出時,整個夜空都仿佛被照亮。而身處其中的我,隻能感受到一陣令人麻木的衝擊,便被掀飛,墜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包裹著身體,就像夢中那片海底一樣,深邃無比。
好痛……
然而一隻爪子將我從水中抓起,我如同擱淺的魚一般大口喘著氣,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咳咳……為什麼,要救我……”
“吾從來沒說過要殺汝,一個渺小人類才不值得吾親自動手。”
它撇了撇頭。
“現在願意跟吾走了嘛,人類。”
無力地點了點頭,身體如同散架般使不上力,才得到的衣服也成了一塊塊破布,格外狼狽。
巨龍微微頷首,看了一眼我的慘狀,有些不太情願地將我放在它的背上。
“哼,吾的脊背至今還不曾被人類涉足過,汝是第一個,給吾好好珍惜啊雜魚!”
嗯……沒想到古龍的後背還挺舒服,雖然如岩石般堅硬但相當暖和。
抵擋不住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疲倦,緩緩失去了意識。似乎在陷入深眠前,還能聽見它氣急敗壞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