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一回來,就見著自家主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副要殞命的樣。
“不是啊祖宗,早跟你說勤加修煉勤加修煉,你若是這些年勤加修煉,你能至於察覺不出來他啥時候醒嗎!”
青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蘭因腳動了動,然後手又動了動。
猛的從床上坐起,“我要跑!”
聞言青蕪白了她一眼,“祖宗,先去前院把你那粥喝了吧,我剛來的時候定淵上神可跟我說了,一盞茶的時間你還不到就罰抄五十遍大乘離文字普光明藏經。”
什麼?!
上一次蘭因跑這麼快還是兩萬歲偷把父神泡了八萬年的酒全偷喝了被父神放天狗咬的時候。
青蕪擦了擦沒有流眼淚的眼睛,內心呐喊:終於…終於…終於來人鎮住她這潑猴似的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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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蘭因扶著門框,喘著粗氣。一邊擺手一邊進屋坐下。
“兄長,一盞茶,我可沒遲到。”
定淵彎了彎嘴角,“因因長大了,不像從前愛遲到了。”
聞言蘭因打了一個寒顫,這廝這回醒來怎麼奇奇怪怪的?
蘭因一邊往嘴裏送粥一邊想,定淵以前是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現在怎麼是麵如桃花眼含秋水?
她突然放下勺子,正襟危坐,“你,哪裏來的小兒膽敢冒充定淵上神!”
定淵無奈的閉了閉眼,“因因,再胡鬧就去後山抄經。”
好吧,還是他個就會這套的老東西。
蘭因突然想到什麼,放下碗,“對了兄長,泊霖的元神還能修複嗎?”
“或許可以,又或許不行。”定淵拿出九幽鈴放至蘭因麵前。
“萬物論中記載,人魂濁,為黃;仙元氣清,為白;神魂天養,取萬物靈氣,是以為青。可你看泊霖的神魂,青中發黑。”
青中發黑?
蘭因皺起眉頭,心緒被這四字影響,突然苦笑了一聲。
“可不是青中發黑嗎。”
定淵聞言側頭,她好像對此並不意外。看來,他沉睡後還發生了一些事。
察覺到他的視線,蘭因才想到定淵不知道這件事。
好!告她一狀!
再抬頭,蘭因一副泫然欲泣得模樣,定淵一頭黑線……
又玩哪樣?
“兄長!”蘭因上去就抱住定淵的胳膊,仰天長嘯。
“兄長你要為泊霖和因因做主啊!”嚎完蘭因還順勢落下兩行清淚,顯得甚是委屈。
定淵這次也不幫她擦淚了,因為他知道,擦了就再流不出來了,影響因因發揮。
“兄長,你當初跟逆道那醜東西兩敗俱傷之後陷入了沉睡,可是逆道雖然被打散卻還沒完成封印。”說到這蘭因抬頭看了看定淵,因為她突然想起他差點戰殞得樣子,倒真是讓人傷心。
“你也知道,濁氣不封印是會不斷滋養的。阿淼殞世,你沉睡,隻剩下我和泊霖泊唯。所以隻能我們三個合力重新封印,當年大戰時我因救泊霖而元神有損。”
定淵見她突然停頓,低頭看向她,發現她正在霍霍磨牙,再開口時聲音沉悶。
“瑤光她瘋了!她突然襲擊我,不知道她從哪拿的屠神弩,泊霖替我擋了。”
說到這,蘭因鬆開定淵的胳膊,頭趴在桌子上。
定淵聽見她悶悶的聲音傳來。
“兄長,泊霖從小那麼嬌氣,屠神弩就那麼直直的射在他胸口,他嘴巴裏都是血。可他…他卻求我放過瑤光。”
蘭因發出細碎的啜泣聲,五萬年了,這是她第一次再講這件事,五萬年,她都沒有再哭。
定淵抬手將她攏入懷中,讓她坐在她腿上,像兒時一樣的姿勢安撫著她。
“兄長,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我想殺了瑤光,可是泊霖讓我原諒她,天啟也不聽話,他也跪在我麵前,求我放過瑤光。”
蘭因抽噎著,“可是兄長,泊霖沒了,我真的很生氣,明明就是瑤光的錯,天啟明知道瑤光手裏有屠神弩,居然縱容她做這樣的事,兄長,天啟也是從小在我身邊長大的,他怎麼能這樣呢?”
漸漸,蘭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定淵輕拍的手也收了回來。捏了個訣,把蘭因抱到床上。
定淵坐在床邊,看著蘭因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眉頭皺著,定淵突然怨自己,怎麼就沉睡了呢?
怎麼能讓他的因因委屈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