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糜亂的燈光下,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
她用手指夾著煙,神情恍惚,微微眯眼,似乎在想著什麼,頭微幅度一轉,燈光灑在她臉上,輪廓盡顯。
有人來了。她漫不經心的偏頭去看。
看到來人後,女人明顯很局促,連忙把煙掐滅。
濃妝下,灰暗的眸子裏似有星辰在閃爍,想起身與那人打招呼,似乎又想到什麼了,眸子裏的火滅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上,重新點了根煙。
來人近了,她換了個滿不在乎的樣子,紅唇輕啟:\"你來了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還真是好久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繼續抽著煙。
男人被一群人簇擁著,光彩奪目。
皖秋低下頭看著指尖發起了呆。
長這麼帥,難怪自己追了他九年,不虧。
她漫不經心地彈了彈手裏快燃盡的煙,想著的卻是他因為煙酒味而皺起的眉頭。
微微一轉頭,對上了他溫潤的眼睛,看著他微皺的眉頭發笑,還是如當年一樣。
“來來來,沈白,給你介紹個人。”那人就把沈白拉到了皖秋跟前。
皖秋一看到沈白向她走過來,第一反應是用指尖把煙給掐滅了,然後立馬把煙蒂丟進了垃圾桶。
伴隨著指尖的陣陣疼痛,皖秋見到了穿著黑色西裝,身高一米九,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神情的男人。
“這是皖秋,著名的搖滾樂隊主唱,當年我們班的班花,你應該認識吧。”班長笑著介紹。
皖秋想,怎麼會不認識呢,當年我可是他的跟屁蟲,旁人都差點把她當做他肚子裏的蛔蟲了,就他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該說這男人遲鈍呢,還是說自己傻。
嘖嘖嘖
想她一個抽煙喝酒開大G的女人,還是栽在了愛情上。
“久聞大名。”沈白溫潤的笑著,緩緩朝皖秋伸出手。
皖秋看著他伸出的手,瞳孔微縮,兩指輕輕的撚了下,緩緩伸出手,微顫著說“我也是。”
隨即在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自己對他來說應該隻是熟悉的陌生人罷了,她從開始就清楚。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輕笑“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跟我說話不看我眼睛呢,小晚!”
聽到熟悉的稱呼,皖秋一陣恍惚,小時候爺爺經常稱呼自己為“小晚”。
自己也常常追問爺爺為什麼是“晚”。
自己現在還記得爺爺的回答。
他說是因為奶奶。
奶奶素來喜歡詩歌,在晚秋的這個節點上和爺爺相遇,於是爺爺的書房裏一直掛著“晚秋農事畢,赴縣已輸糧。夾帚掃黃葉,抱孫依夕陽。東鄰才嫁女,西舍又生郎。雞黍頻相會,村中幾日忙。”這首詩。
那是爺爺奶奶相處時經常寫的詩句。
後來奶奶走了,留爺爺一個人,他時常會在書房裏撫摸這幅字,眼中時常帶著淚意。
小時候自己還不懂,現在經曆了一番自己才懂得。
是愛。
而“晚”字,是爺爺對她的愛。
現在猛然間被男人叫著,覺得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