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段黎突然古怪一笑:“剛才咱們看到的那些都是古蘭經裏的故事吧?”
“算我求你,放手!”
“你別以為我沒文化,那個摩西十戒體現的是平等的‘人神契約’精神吧!”
“段黎!”羅巡的聲音暗啞,“放手……”
“人神平等,人要聽從神的告誡,所以人也有‘神不佑我,我即棄之’的權利!”
“段黎……”
段黎縱身跳了下去!
羅巡頭昏腦脹地躺在地上,眼前全是星星,閃完了發現自己還在黑暗中。作為堅定的布爾什維克,毫不懷疑自己的還活著,羅少校打算先坐起來。可惜,剛動了動腦袋,就有一股窒息的感覺。
伸手,摸到頸邊的一隻手,一隻牢牢抓住自己衣領死也不放的手!
羅巡突然覺得眼睛有點濕,小星星又要往外冒,立刻清醒清醒頭腦,抓住那隻手,推他:“段黎,你怎麼樣?段黎!”
“別推,暈。”這位也是滿腦袋金星,聲音尖尖細細酷似剛淨身完了的:)
羅巡伸手抱住他,貼住他的額頭:“我們安全了,你可以放手了。”雖然段黎同誌肯定不是在打擊報複,但是一直揪住的衣領大大地阻礙了羅少校正常的喘息,——羅巡的氣息有點不穩。
段黎鬆手,還在暈頭轉向,摸了摸身下,“靠,這棉花得有三尺厚!”難怪沒摔死呢!伸手摸摸身上的人:“你沒事吧?”
“沒有!”羅巡抱緊他:“為什麼不放手?”
段黎反問:“那你又為什麼拚命把我拉回來?”
羅巡沒有回答,低頭吻了上去。
幾秒鍾而已,蜻蜓點水。
然後是幾分鍾的沉默。
羅巡抱緊的手越來越緊。
“咳咳,”再不開口段黎覺得自己就要被捏死了,“羅巡,我以為你會回答我‘革命路上戰友情深’呢。”電視上不是走這麼演的嗎!又上當了:(
呼,羅巡緊繃的心放下,“嗬嗬,我還以為你會這麼說呢。”低頭,這次是吻吻他的嘴角:“身上覺得有什麼嗎?”畢竟是從高處摔下來,就算有三尺厚的棉花,巨大的衝擊力也足夠來個扭傷抽筋的了。
段黎推開他:“沒事,就是被撞的渾身疼!”大爺的,挺英勇的跳下來了,死就死反正也沒感覺,卻落了這麼一個四肢無力渾身酸痛的下場。“喂,反正他們都給咱鋪好棉墊子了,要不咱們睡一覺再走吧。”這缺了大德的‘聖路’又不會長腿而跑了,現在本來就是晚上,就是該睡覺的時間,他們不知道是得罪了哪家神佛了,要被這樣折騰。
“哈哈哈,”羅巡的奸笑聲在黑暗中回蕩:“睡覺,我喜歡!咱們兩個睡覺。”一把抱住段黎。
“喂喂,是睡覺,很正常的睡覺。”段黎翻白眼:“還有這裏是伊斯蘭教寺廟!”奶奶的,真的在這裏睡覺就真的不要想出去了!
“對哦。”羅巡十分敗興,“我保證咱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監視!”
段黎搖搖晃晃地坐起來,又掏出一手電筒,——上一個手電筒兩代掌教阿訇贈送的油燈都不知道在哪兒了!——打開。
互相對視一笑,略有些尷尬,下一刻,相視而笑。
段黎從靴子裏掏出一個小瓶。
羅巡納悶:“香水?”
“紅酒:(。”
羅巡會意,拿起來擱在眼前,透過紅色的玻璃向四周看:“紅外現。”
段黎拿回酒瓶,打開,喝一口壓壓驚,遞給羅巡。
羅巡一口喝幹,把瓶子揣進自己兜裏。——表白後的第一個定情信物啊!
“章教授,走吧。”站起來,順便把段黎也拉起來。
“好。”在三尺厚的棉花上搖搖擺擺地站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門裏有問題?”在最後一刻把自己給甩上了地麵。——當然,最後的結局還是倆人一起大頭衝下栽了下來:(
羅巡博學多才:“門上的劍有問題。”
“什麼問題?”
“前麵四間八扇門上的劍頭都是向上的,這扇的劍頭向下。”光線太差,前四個門裏又都沒有異常,致使同誌們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遂差點釀成慘劇。教訓啊教訓!“宗教間或多或少都有共通性,佛教和道教裏,門上掛的不管是劍還是禪杖、拂塵,向上代表留客,歡迎進入,向下代表不留,不得進入。”
段黎沉痛:“所以說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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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黎蹲在鍾林曄身邊,莫名其妙:“內蒙?他沒事兒去內蒙幹嘛?”參觀大草原?為嘛不叫上他?太沒有階級感情了。
鍾林曄憂傷地指著電腦屏幕:“段團,你看清楚了,這幾個暗碼組合下來的意思是他被安將軍流放到內蒙去當劫匪了!”
段黎拿著本密碼破譯入門手冊一個碼一個碼翻,“搶一匹馬?”欣慰:“不劫財不劫色,冰冰真是個好同誌!”
劉靜站在後麵,奇怪:“這個軍馬場的名字好像哪兒聽過?”
鍾林曄點頭:“老莊在那兒服過役。”
劉靜皺眉:“他真的想要這匹馬就該派老莊去!”這個馬場場長雖然不畏權暴,但是據說十分重情重義,安治用幾十噸資源也換不來的那匹馬,也許莊書禮去說說估計人家都能白送!
段黎搖頭:“他你還不知道嗎?跟誰服過軟?——程濃除外!——老莊要是去了人問他幹嘛要這匹馬,莊書禮同誌肯定得把他誇成苦情戲第一號的悲劇男主角,就等著這匹馬有情人終成眷屬呢。感動不死人家也得惡心死人家!他才不丟這種人呢!”
鍾林曄撓頭:“是嗎?我一直以為安將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呢。”
劉靜撇嘴:“他當然就是這種人。要不然他能讓何冰去?!”既然有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安治當然不會讓莊書禮低三下四地去討,更不必拿錢拿物去換了。——他媽的,神仙就是神仙!
“咕咚!”段黎喪氣地跌坐到地下:“冰冰這條內線算是短了,去內蒙要多少時間咱們忽略不計,他搶劫要多久咱們也不考慮,就光是把一匹馬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內蒙運進帝都還要防止人家追捕,何冰同誌沒一個月半個月算是回不來了。”冰冰,同誌們永遠懷念你。
劉靜給自己鼓勁兒:“咱們還有老莊。”莊書禮是個實在人,答應的絕不會食言!——已經做到這份兒上了,劉團長絕對不會言退!
鍾林曄可憐兮兮地彙報:“我已經一天沒有接到老莊的信息了。”
“什麼?”劉靜怒了:“你怎麼不早說?”
我這不是怕你上火嗎!“還沒到24小時,咱們本來約定就是最長24個小時之內要聯係一次,老莊認真,前幾天都是8小時發一次信兒,半夜他都沒落下。再說,何冰的消息一直沒斷不是!”
劉靜火大:“他都在內蒙了就算一分鍾發一趟消息能有個屁用。”實況轉播搶劫現場?
鍾林曄踢開段黎扔下電腦,一把拽過劉靜,把他按到沙發裏坐下:“又生氣了!最近時氣不好,又是風又是雨一會兒熱一會兒冷,你的胃病都犯兩次了,這幾天胃口也不好。何冰和老莊他們的消息作用也不大,你就別操心了,要不然胃又該疼了。”
“有安治在我能不疼嗎?”劉靜瞪了鍾林曄一眼。
段黎在一邊翻白眼:劉靜,你那是撒嬌好不好。
扭頭,四處踅摸,連牆角都掃描一遍,也沒找到能讓自己撒嬌的那個人。詢問:“我們家羅巡上哪兒去了?”
劉靜涼涼地答話:“你們家的人你自己不看好你問誰!”
段黎耍無賴:“這裏可是你們家,他在你們家失蹤了你難辭其咎。”
“嗬嗬,你這是在訛詐我?你以為這裏是英國古城堡啊還是你們定情的沙特淨身寺迷宮?”劉靜不屑:“失蹤?我還說他**呢!”
段黎撲上去:“你才**呢!不許你覬覦我們家羅巡!”
“靠,我要是覬覦他還能輪得到你?”
兩位團長大人第N此扭打在一起。
鍾林曄拉架,趁機踹段黎幾腳,——竟然引誘我家親愛的去覬覦羅巡?踹死你!
“我把老莊沒來信兒的話告訴羅大校了,他出去打聽原因去了。”
@@?段黎鬆手,興趣缺缺地從劉靜身上下來:“你不早說!怎麼還不回……”呼,段黎跳起來,會客廳的門剛被推開,年近不惑的某團長大人就直接蹦過去掛在某人身上了。
羅巡把他抱起來,“喂喂,要是別人進來怎麼辦?”對咱投懷送抱咱高興,換了別人咱就虧大了。
段黎掛在他身上衝劉靜揮拳示威,讓愛人放心:“他們家的工作人員不會不敲門進來。要是他爸媽的話,哈哈,那我便宜就占大發了。”要是劉靜的帥哥爹,那就和前輩親切擁抱。要是他的美人娘,那就熱情擁抱!“哎呦!你輕點!”
羅巡歪著嘴把他扔進最近的沙發裏了。
拍拍手,羅巡在沙發裏坐下,段黎立刻爬起來繼續當樹熊,勒住他的脖子:“說吧,老莊怎麼了?”
羅巡看看劉靜和鍾林曄,緩緩道:“他老婆帶著兒子來北京了。”
“啊?”劉靜大吃一驚!
鍾林曄也很驚訝:“莊大嫂?”往好的方麵想:“來救老莊脫離苦海?”烈女啊烈女,為救夫婿奮不顧身。
“做夢吧。”羅巡呻吟:“她來和老莊一起投奔怒海!”
“不會吧!”段黎不信:“她可是多年來阻止莊書禮進一步親近安治的主要力量!”靠,要是沒有這位莊大嫂,莊書禮哪天說他愛上安治了同誌們都不會覺得奇怪!
“你還是相信吧!”羅巡環顧自己的難兄難弟們,告知:“安治給老莊出了個招兒,最終成功把莊大嫂給騙入京城,夫妻父子團圓,這會兒莊書禮已經沒空管咱們了。”
劉靜磨牙:“安治,出的什麼主意?”讓那樣一個巾幗英雄變成了繞指柔了。
“給她看《國防部2012計劃書》!”
集體無語!
鍾林曄深呼吸:“真浪漫,在世界毀滅前,不要浪費可以在一起的時間,相伴一生。”
劉靜不屑,“這不是浪漫是□!隻有女人才會相信!”問羅巡:“真的有什麼《國防部2010計劃書》?”
不信你還問!“我怎麼知道,我又沒看到!”
段黎認為:“就算沒有,安治也能整出一個比真的還真的來!”
羅巡拍大腿:“同誌們,謠言就是這樣來的啊!”
段黎惋惜:“別看老莊的老婆柔柔弱弱,她的心裏抗打擊程度比老莊還強呢。這樣的女英雄也抵不過世界末日要和愛人一起麵對的誘惑,可惜啊,可惜了!”
鍾林曄不愛聽:“段團,她抵不過誘惑,你能抵得過?”
“嗬嗬,我抵得過。”段黎厚顏無恥,拉著羅巡:“他抵不過。”
切,還不是一回事。
抵不過誘惑的人把段黎從後背撕下來,按在沙發上,“我抵得過抵不過不重要,今天打探消息時,我還聽到另外一個消息,大家想不想知道?”
“親愛的,什麼消息。”
“和咱們沒關係的你少說。”
“羅大校,好消息壞消息?”
“莊書禮升大校了,何冰升上校。”
三位聽眾表情各異。
劉靜冷靜地問:“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外頭傳言,安治在國防部開始篡班奪權了。”
“我再問一遍,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關係就是,有人言之鑿鑿,我們”,環視在座的所有人:“就是他奪權的中堅力量。”
鍾林曄愣住。
段黎仰天長呼:“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