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地回來之後,隋穗的舊傷又開始犯疼,隨著天涼,疼得越來越厲害,這個秋天雖然來得遲,但濕氣重,隋穗的手腕簡直動不了。
原本渠意早前都已經聯係了中醫,但接二連三的事情都擋在眼前,去看中醫的行程也就被耽擱了。
這幾天隋穗悶不作聲的疼,渠意才想起來帶他去看醫生。
中醫館在一處僻靜的小院兒裏,古色古香,小院是紅磚和木頭修葺而成的。
院子裏大片都是中藥材和各種常見和不常見的植株。
角落裏還有序分布擺放著幾缸睡蓮,即便是在秋天,也是生機盎然。
隋穗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中藥味,絕對稱不上好聞,他沒忍住憋了口氣。
渠意見他這副嫌棄的模樣有些好笑,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要憋氣,呼吸。”
“哦。”隋穗又聽話地吐出一口氣。
多聞幾下,習慣了就好了。
隋穗這樣安慰自己的。
給他們開門的是一個女管家,圍著圍裙,客氣地招呼他們進去。
“老爺子一直念著呢,說明明說好了要來看病,怎麼一直拖著,還擔心病人諱疾忌醫呢!”李阿姨笑著說話,引著他們到了裏邊的一處診所。
“多謝青爺爺念叨了,前段時間有點忙,給忘了。現在得空了就過來!”渠意溫和地回應,牽著隋穗進去。
因為隋穗的右手腕受傷,疼的厲害,渠意即便是在牽他左手的時候,都不敢太用力,怕傷到他。
隋穗時常想笑他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一點,但每當看到渠意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又不舍得跟他開這樣的玩笑。
診所裏有人在做針灸,拔罐的人也有些,裏邊沒有煮藥,純淨的中藥材沒有熬出來之後那麼難聞,有一股子說不透的清香。
青老爺子剛給一人拔了針,正交代著注意事項,轉身就看見渠意帶著隋穗進了門。
他簡單詳細地說完話,就朝那兩人走過去。
“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老爺子摸了把胡子,眯眼笑著。
他看上去有些年紀了,胡須留的半長不長,頭發濃密卻又是白的徹底,看上去沒有刻板印象裏的中醫慈祥跟和藹,笑著的時候都是一副嚴肅樣子。
老爺子看了眼渠意身邊的人,朝隋穗抬了抬下巴,盡力擠出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笑容,溫聲說話:“小朋友,你底子虛是得喝藥的啊!”
隋穗:“……”
“小意說你不愛喝中藥,這可不行!”老爺子板起臉來,十分像是在嚇唬小孩兒一樣。
隋穗沒被嚇到,倒是嗔怪地看著眼渠意,後者不以為意,反倒跟老爺子站在一邊,哄他:“聽到了嗎?得喝藥。”
他不說話,青老爺子和渠意也不繼續勸,帶著他一路到了診療室。
“坐,我給你診診脈吧。”老爺子交代隋穗,讓他把手伸出來。
隋穗莫名有些害怕,他自小進了無數次醫院,除了對打針有點排斥以外,都沒怕過醫院這些東西。
但麵對這位德高望重的中醫師時,他隱隱覺得心髒跳的十分快,慌的不成樣子。
渠意發覺被他牽著的手心有些濕汗,微微皺眉,先看了眼自己握著的手,再抬眼看了眼隋穗。
見他麵色微微發白,渠意也有些心疼,隻好細聲哄道:“沒事,不怕,隻是診診脈,不疼的,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