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4點左右,警察終於還是來了。封鎖了現場,報警的是一名清潔工。死者:劉誌明、男、18歲、實驗中學高二(7)班的學生,這是從死者身上找到的身份證、校章所得到的信息。

張繼看著手裏的身份證又看了看麵前這個血肉模糊的屍體心裏很不是滋味。向一旁的同事招了招手:“到天台去看看吧。”張繼心情很是沉悶,不是因為這麼早被人從溫暖的被臥拖出來,而是這名學生極有可能是自殺,從七層高的教學樓上跳下來。“那麼年輕,到底為了什麼呢?”張繼在心裏默念。而當看到那雙擺在天台邊緣的脫銷時,他的心裏浮起了一絲異樣,因為那鞋擺得太整齊了。張繼沒有說出自己的疑問,而是探出頭來,看著樓下的屍體發呆......

警局接待室內......

“你們是劉誌明的父母吧?”張繼坐在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麵前。

劉誌明的母親已經泣不成聲,而劉誌明的父親則沉著個臉一個勁地抽煙。

“我兒子是不會自殺的,你們要相信我。”劉誌明的父親終於開口了。

張繼心裏有點難受。

“你放心,這件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如果劉誌明是被謀殺的話。我們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劉誌明的母親突然抓住了他丈夫的胳膊。

“那不是誌明,那摔得隻剩下半個頭了。那不是誌明,我們一起去找誌明,好不好。”劉誌明的母親有點語無倫次。

劉誌願明的父親眼角濕潤,輕輕地抱住他的妻子,“好,我們去找誌明,我們去找誌明。”

......

“驗屍報告出來了嗎?”

“在這。”

張繼接過法醫遞來的驗屍報告。

“死亡時間是昨晚11點左右,你敢保證驗屍報告的正確性嗎?”張繼抬起頭來看著那名法醫。

“你的懷疑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要知道我幹這一行已經十幾年了......”那名法醫有點激動。

張繼連忙白手。

“我懷疑這是一起性質惡劣的謀殺案,驗屍報告直接影響我對案情的判斷。所以......請你見諒。”

看來張繼很尊重眼前這名四十多歲的法醫。

“你是第一個懷疑我的人,不過我看好你,好好幹年輕人。聽說你很厲害。”那法醫話鋒一轉誇起了張繼。

“那裏,那裏。”

“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叫鄭鍾明,剛調過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說完,離開了辦公室。

張繼看著他匆忙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看起了驗屍報告。

“11點左右死亡,淩晨4點才報案?勞累過度而死,跳樓會累死!”

張繼嘴角揚起,原來死人也會開玩笑......端起桌子上的那杯白開水一飲而盡,拿起驗屍報告向局長室走去。

來到局長室門前,剛揚起手卻聽到裏麵傳來聲音:“張繼啊,進來吧。”張繼那個鬱悶啊,轉動門吧推開門走了進去。

“局長,你是屬蝙蝠的啊,耳朵那麼好使,我已經盡量放輕腳步了。”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那老局長看起來50歲左右,紅光滿麵,前額微禿,黑中夾白的頭發向後梳著。一副經典的領導形象。

張繼將驗屍報告遞給了局長。

“這是那個學生的驗屍報告,我懷疑他是被謀殺的。”

那老局長接過驗屍報告,隻粗略地看了一下。

“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吧。”

“局長,您可真是一目十行,這麼快就看完了。”

老局長鄒了鄒眉頭。

“是不是還有什麼要求?”

張繼直冒冷汗。

“哎呀!在你麵前,我怎麼覺得自己赤裸裸地!”、

“你小子身上有幾條毛,我會不知道。”

張繼湊了上去。

“其實,我隻有一個很小很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

“想找你借個人。”

“誰?”

“宋曉馨。”

“想打我女兒的主意。”

“局長,看你想到哪去,這是工作的需要。”

“工作需要,那換別人吧。”

老局長拿起桌子上的人員資料。

“讓新來的歐陽梅跟你去學習學習吧。”

“別別別,那個......其實有那麼一點點私心。”張繼慌了。

“什麼私心。”

“局長,這不是你給我下的任務嗎?”

“我什麼時候給你下過這種任務啊......不過,曉馨這丫頭還真是死心眼,蔣雲平都走了這麼久了,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心疼啊。”老局長抬起頭來望向窗外。

“局長,我明白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老局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這個宋曉馨可是他的心病啊。

“局長,您也別太擔心了,一切都回好的。”

老局長抬起頭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去工作吧,我沒事。”

“好,那我走啦。”

張繼回到自己辦公室,開始整理頭緒。

“什麼累死的!垃圾法醫......可是這個自大的家夥又得罪不起啊......唉!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說吧。”

張繼暗暗為自己打氣。這時候敲門聲響起,張繼恢複常態。

“請進。”

門開了,一位穿著警服的漂亮女警走了進來。

“我爸叫我來當你的助手。”

“今天早上的那單案子你都知道了吧。來,你看看驗屍報告......報告放哪了......對了,在你爸那,你等下,我去拿。”

張繼剛走到門口,宋曉馨就叫住了他。

“不用了,我看過了。說吧,從那裏查起。”

張繼轉過身來

“你看過了。你工作很努力哦。”

“謝謝。”宋曉馨麵無表情。

張繼慢慢地將手伸進口袋,摸出了一根“阿爾卑斯”棒幫糖......

“你怎麼一工作就吃棒棒糖啊!”

“習慣。”

張繼若無其事地剝掉糖衣,將糖塞進嘴裏。

“你這個習慣得改改了。”

張繼露出自認為很神秘很迷人的微笑。

“走吧,去學校。”

實驗中學高二(7)班教室內,同學門正議論紛紛:

“劉誌明怎麼可能自殺呢?”

“我怎麼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他那麼孤僻,好像跟誰都不熟啊。”

“對了,王斜好像跟他比較熟,我們去問問他。”

王斜,高二(7)班的學生。平凡、默默無聞是對他的詮釋。

“王斜,劉誌明可能自殺嗎?”

“可能。”

“真的,何以見得。”

“警察說的。”

同學們一片嘩然。

“你說說自己的意見,好不好。”

“我的意見,我的意見是......他們應該到了。”王斜望向窗外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誰到了。”

“請問,王斜同學在嗎?”張繼含著棒棒糖走進教室,樣子有點滑稽。

“我就是。”王斜站了起來。

“哦,你坐下吧。我們是警察局的想問你些問題。”

說著兩人一同出示了證件,王斜看都沒看便坐了下來。張繼他們則坐到了對麵。

“我們剛從你們的班主任那來。你是劉誌明的同桌,你應該對他有所了解吧。”張繼開口問道並示意宋曉馨做筆記。

王斜懶散地倒在椅子上。

“劉誌明是個很孤僻的人,平常很少說話,性格有點極端,所以我也不太了解他。”

“他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他出事前的一個星期內都在通宵上網。”

張繼有點驚訝。

“通宵上網,一個星期!你怎麼知道。”

“我和他同宿舍。”

“你們學校不管嗎?”

“管不了。”

張繼頓了頓,沉思了一會兒。

“還有沒其他的異常舉動?”

“他出事之前老往班主任那跑。”

“你們班主任。”

張繼拿下含著的棒棒糖。

“劉誌明有沒寫日記什麼的?”

有,他總是背著個書包,日記放在書包裏。你們清查現場的時候沒發現嗎?”

“沒有。他總是背在身上嗎?”

“是的。”

張繼感覺有點奇怪。

“他有沒有要好的朋友。”

“沒有。”

張繼沉思了一會餌,站了起來。

“謝謝你的合作,如果想到什麼,請打這個電話,”說著遞上了名片。王斜站了起來接過名片。

“走吧,回去找溫老師。”張繼轉過頭對宋曉馨說道。

去教師辦公室的路上......

“曉馨,通宵上網可能累死嗎?”

宋曉馨轉過頭來。

“請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宋助手或助手。”

張繼將手裏的棒棒糖塞回嘴裏。

“宋助手,宋助手行了吧。”

宋曉馨看著他滑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如果大腦長時間處於高度運行狀態而得不到休息,有可能導致死亡。”

張繼呆住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

“這與本案無關。”

張繼回過神來。

“哦......你剛才說什麼?”

宋曉馨愕然。

“我剛才說,如果......”

“這麼說,通宵上網有可能會累死。”

張繼陷入了沉思。

教師辦公室內......

“溫老師,你班上的劉誌明自殺了,校長有沒對你發火啊。”

“哦......那個,我教導無方,受點處罰是應該的。”

“唉!這事也挺難說的,祝你順利地度過這一劫。”

“謝謝。”

“溫老師,我們又見麵了。”一個含著棒棒糖的二十六七歲的男人,除了張繼還會有誰。

“張警官啊,還有什麼事嗎?”溫森一臉和氣站了起來。

“那,我就直如主題啦。劉誌明出事之前老往你這跑,是什麼一回事?”這張繼還真夠直接地。

溫森依然微笑。

“哦,是我叫他來的。關於他上網通宵的事。”

張繼頓了頓。

“原來是這樣,溫老師還真是盡責啊!”

溫森臉色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可是我還是沒有把他拉回來。”

“那個,老師你也不用太自責。現在的學生都早熟,有自己的思想。我們也左右不了啊。”

溫森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看我,和你們說了這麼久,也沒請你們坐下。來來來,坐下再說。”

張繼連忙擺手。

“不用客氣,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說完走出了辦公室,隻留下一臉茫然的溫森。

“曉......宋助手,快8點了,我們先去吃早餐吧。”

“吃早餐?那我回家了。”

張繼連忙阻止。

“別別別,我是說,利用吃早餐的時間來總結一下案情,這個很重要。”張繼的腦子轉得還真是快。

“哦,那去哪吃。”

張繼向周圍看了看。

“要不,就近。我們去學生飯堂。”

“學生飯堂!也好。”宋曉馨有點驚訝,這個張繼還真是特別。

試驗中學飯堂內......

飯堂內人很少,學生大都回教室了,除了幾個睡懶覺到快上課是,才匆匆忙跑到飯堂吃早餐的學生。

張繼和宋曉馨在學校內轉了十分鍾,都沒找到飯堂。無奈,拉下麵子,抓住一個匆匆過路的學生才把路問清楚。最後得到的答案是:這學校比飛機場還大!來到飯堂,張繼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段大學生活,青澀而又迷茫,簡簡單單的快樂。那才是令人向往的生活。但張繼突然又想到:在教室怎麼就沒有這種感覺,難道讀大學是的時候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食堂。不對啊,難道......想到這張繼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