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與樂一早就沒了睡意,在衣櫃前猶豫了很久。這不是她第一次與程讓單獨出門,但卻是十七年來第一次以好朋友以外的身份一起出門。最後她還是選擇了簡單的白色海馬毛的連衣裙。
周與樂是標準的鵝蛋臉,有一雙圓圓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飽滿的嘴唇,皮膚很白淨,個子不高,雖然不是一個第一眼美女,但她給人一種溫柔恬靜的感覺。
她給自己畫了一個淡妝,內心深處還是對兩人第一次的約會充滿期待。
十點,她準時出現在小區門口,程讓已經等在那裏了。她走了過去,猶豫了幾秒鍾,程讓已經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她上了車,係上了安全帶。
“我是你的悅己者嗎?” 程讓對她說。
“什麼?”
“你今天很好看。”
“…………”
“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早安,女朋友。”
“………程讓……拜托,別整這些…”
程讓笑了笑,帶著她出發了。
“我們要去哪?”
“我先帶你去見個人,然後我們去吃飯。”
“什麼人?”
“我的朋友。”
“哦。”
過了二十分鍾,車子在省醫院停了下來,這裏應該是程讓工作的地方。周與樂跟著程讓下了車,又一路跟著他穿過一棟又一棟的樓房,倒了好幾次的電梯,終於到了目的地。
“你這上班好複雜,感覺會迷路。”
程讓笑了笑,“你習慣就好了。” 然後帶著她走進了自己的科室,一進去便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身高比程讓還高些,身材壯碩的男人正趴在護士台上,像在與裏麵的人說些什麼。
程讓帶著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那人的後背,那人馬上轉過頭來。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一身正氣的樣子,看到程讓,馬上說:“你今天不是年假嗎?怎麼來了?”
“我帶個人來見你。” 程讓對他說。
那人的視線落在了程讓身邊的周與樂身上,靜默了片刻,他突然非常興奮地大喊道:“你是周與樂,是不是?”
周與樂有些驚訝,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應該從未見過麵才對。但她還是禮貌地回答說:“你好,我是周與樂。”
“我是何有為,程讓大學的室友,現在的同事,你叫我大何就行!”
“你好大何,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你是吧?” 大何聽出了周與樂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我大學就知道你了,而且,你在我們科可是很有名的,誰不知道程讓有個讓他死心塌地堅守十年的未婚妻。”
周與樂震驚地看了眼程讓,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真的?那他這九年,竟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談過?
大何拉了拉周與樂,悄悄在她耳邊說道:“程讓從來不近女色,還有人覺得他是gay……你不知道九年前他找不到你,他哭了多少回,他啊…”
話還沒說完,程讓就把周與樂拉回了自己身邊,對大何說:“你話多了,別嚇到她。”
“嘖嘖嘖,真寶貝呀~也是,等了這麼多年,該寶貝寶貝。” 大何手插著腰,壞笑著。
周與樂注意到周圍的視線都聚集在她和程讓身上,她有些不自在地往程讓背後縮了縮。程讓像是感覺到她的尷尬,他伸出手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周與樂聽到周圍的聲音:
“這就是程醫生的女朋友啊,是溫婉型的誒。”
“我還以為程醫生長這麼帥沒有女朋友是喜歡男人……”
“聽說程醫生等了她九年誒,這也太浪漫了吧……”
…………
程讓牽她的手,低頭對她說:“我們走吧。” 周與樂點點頭,他們告別了大何,離開了。
兩人在醫院裏走著,偶爾會遇到與程讓點頭致意的人,大家看著他們相握的手,都會微微一笑。
周與樂思考了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程讓。”
程讓停下了腳步,側過臉來看著她,問:“怎麼了?”
“這九年,你一次戀愛都沒談?”
“嗯,沒有。”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了自己喜歡你,然後我的眼裏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你可以說,我認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