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達奚瞳被嚇了一大跳,咬著捂了捂自己的,歇了片刻強自淡定地上去看了看地上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結果這一看卻忍不住大吃一驚。

那東西長著四條腿,蹴鞠那般大小,有尾巴,紅紅的血上麵密布著紫黑色的血管,隱約還沾著一些黑色的毛。似乎是一隻被剝了皮的貓?

達奚瞳似乎認出了它前腳爪子上係著的那個銀色的小鈴鐺,眼淚登時就了出來,不確定地喚了一聲:“小,小黑?”

“為什麼我送給姐姐的貓會變成這樣?”

正當達奚瞳哭得傷心的時候,明晃晃的燭光下,小黑的屍體旁忽然落下了半個人影,慢慢與達奚瞳的影子重疊起來。

蘇白夜驚訝這密閉的少女閨房裏竟然還有其他的人在,剛想出聲提醒達奚瞳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忽然想起達奚瞳曾對自己講過的,她姐姐在自己閨房的床底下埋伏了一個男人想殺死她的事。

這麼說,她並不是做夢,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當年曾真實發生的事情了?

眼看著出現在她身後的男人拿著繩索勒住了她的脖子,附在達奚瞳身上的蘇白夜心裏氣憤,卻也隻能像旁觀者一樣看著局勢的發展卻無能為力。

一陣暈眩過後,達奚瞳的眼睛終於重新找回了視線。

達奚瞳立即意識到他想做什麼,眼睛裏滿是驚恐,卻裝作沒有醒來的樣子安靜地躺著,然後乘他沒注意,拚了命地站起身來,發狠地將他撞倒在桌子的角上。

男人後腦勺被磕了一下,了頭上的血,咬著牙罵了一句,走過來就揪她的頭發,結果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達奚瞳趕緊解開綁在自己腳上的繩子,撞開虛掩著的門逃了出去。她邊跑邊用牙齒咬開了手上的繩索,慌張中還摔了一跤,臉上全是泥也顧不得去擦。

山間灌木叢眾多,逃跑的時候,她的臉被荊棘劃傷,手腳也被割開,身上的新娘裝變得破爛不堪,但她依然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向前跑著。

借著對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的了解,她很快就找到了路,一氣跑到了青子衿家的後院。

達奚瞳見到自己朝思夜想的人,登時喜極而泣,覺得受的什麼苦都是值得的,隻想撲到他懷裏去大哭一場。

可是還來不及叫他的名字,身後追來的男人卻忽然拿帕子捂住了她的嘴。

明明已經近在咫尺,卻無論如何也碰不到了。

昏過去之前,她的手還直直地伸張青子衿所在的方向。眼神是那麼絕望。

這一昏,她的世界再沒有了顏色。

她眼眶紅腫,眼神渙散,像個漂亮的陶瓷娃娃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的淚早已流幹了,哭都哭不出來。

然後,她看到額頭上文著彼岸花的孿生姐姐走了進來,戴著青子衿承諾送給自己的手鐲在自己麵前炫耀。

原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苦難全都是因為她?

這個從小便熱衷於搶走自己喜歡的一切的姐姐?

達奚瞳忽然悲從中來,發狠地撲上去將她按倒在地。

自己的忍耐並沒有換來對方的憐憫,反而是換來更加變本加厲的掠奪。

“我們是骨肉相連的親姐妹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姐姐?”

蘇白夜感受到那時她心裏什麼海誓山盟,什麼至死不渝,統統都沒有了,隻剩下滿腔的仇恨。

山崩海嘯都無法停止的仇恨。

“不會放過你的,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死死掐著她的脖子,想呐喊,想哭泣,想嘶吼,可是下一秒她的眼神就忽然驚恐了起來。

蘇白夜發現她嗓子已經啞了。

心裏忽然淌過一絲很恐怖的感覺。

並不是因為這一段達奚瞳也不曾提起過,被人強暴的事畢竟太可恥了不想提也很正常。

真正讓她恐怖的是,那個達奚瞳的身上,絲毫找不到達奚瞳應該有的感情。

結合起之前所碰到的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隻能得到一種解釋,那就是出現在涼霧鎮裏已經跟青子衿結為夫婦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達奚瞳!

可如果她不是達奚瞳,那她又是誰?

一直縈繞著腦海裏的大量迷霧忽然被成片驅散,腦中頓時一片清明。

蘇白夜猛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這個女人。

明明她們兩個人的眼神是如此地不同,為什麼一開始還是會被同一張臉給迷惑,毫不懷疑就相信了那女人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