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充滿了妖魔鬼怪,以修仙,除妖,捉鬼為主流的世界。
十八年前,雲城有一蘇姓家主蘇恒,其妻楚夢鳶懷胎十月,最終誕下一女。
此女出生之時,天降奇觀,廖廖黑夜在浩瀚星辰襯托下亮如白晝,於是其父在城門上給她取名曰:蘇白夜。
時人崇信天命,有一算命的道士途徑此處,揚言夫人所生之子將會卷入二十幾年之後人間的一場浩劫,為男則拯救蒼生,為女則禍害人世。
楚夢鳶害怕這小小幼女為世人所不容,便向所有人欺瞞了此事,聲稱自己所生是個男孩兒,並傾注自己所有心血將其教導,希望最後能用事實告訴人們,天命二字並非是兩句人言就能概括的。
而十八年後,蘇白夜也的確是不負眾望的,以一個十八歲的年紀擔任了修真界第一大宗派,天雲宗的宗主。
然,一生正氣,斬妖除魔無數,種下的善因卻並未結成善果,也並未換來世人的半分體諒。
女兒身之事一經暴露,得知此事的各大名門正派,自詡正義之士,立即都不由分說地將之前早已經查清為妖邪作祟的大大小小一共八十七起案件都一並算到了她的頭上。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蘇白夜從修真界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救世主,變成了人人聲討的大魔頭。
他們一口一個為了天下蒼生,對雲城口誅筆伐,逼得蘇白夜親生父母不得不以死謝罪。
最後就因為算命的那輕飄飄的一句話,一代天驕蘇白夜被萬箭穿心,跌落懸崖,成了那個時代的長者們嘴裏的一聲歎息。
浩劫的根源終於被剔除了,所有人都安下心來,殺人者們更是毫無愧疚,自詡為替天行道的正義之士,毫無心理負擔地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而就在這一天,清河縣的某一個無名村落裏,一個原本已經讓人給按死在水桶裏的‘少年’,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
蘇白夜腦子裏迷迷糊糊的,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嘴巴裏就狠狠嗆了口水,讓得她才剛醒過來就差點又窒息過去。
胡亂掙紮著撐住那木桶將自己被按在水裏的腦袋給抬了起來,一屁股跌在地上狠狠咳嗽了幾聲。
眼前慢慢現出一個昏暗的屋子,裏麵堆滿了各種生火用的木料,地上又髒又亂,充斥著茅草腐爛的臭味。
看模樣,這似乎是個柴房。
抬起頭略略朝兩邊掃了一眼,把她按在水裏的是三個半大不大的男人。
左右兩側身著粗布麻衣,頭戴布帽,一副下人打扮。而中間站著的,是個衣著華貴的公子。
他長得不算俊俏,就個子還算高,一雙魚眼珠子鼓得老大,嘴裏頭還罵罵咧咧地說著:“少爺我不過是拿水桶悶了你兩下,躺地上裝死給誰看?你個不曉得羞恥的混蛋死斷袖!”
“摸你兩下你他他娘的還敢給勞資動手?要不是見你還要幾分姿色,勞資我他娘的還稀罕碰你?”
聽著這公鴨嗓的謾罵,蘇白夜腦子嗡嗡疼了兩下,心想這人腦子裏是不是有那個什麼大病?
不稀罕碰還碰?
還有,這死斷袖罵的究竟是個什麼鬼?
想她當年被武林正派聯手圍攻,何其慘烈,竟還有人不知道她是個女的嗎?
看來是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對她大反派,大魔王的宣揚還不到位啊。
可是看到水桶裏倒映的陌生人影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將一切明白過來。
自己這是借著別人的屍體還魂了啊?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
還來不及細想這其中的原因,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朝她臉上打了過來。
“聽到沒有?你個連親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一個帶把的還好意思跟我姐姐搶男人?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德性!”
“葉公子那樣的人,也是你能夠肖想的?”
“還敢跑到我姐姐婚禮上去鬧?看我不打死你!”
那雙充滿了怨毒的眼睛把蘇白夜驚得一怵。
這若換做平常,她哪能容得別人在她麵前如此放肆?高低得抽他個兩百來鞭,見著個兩腚開花。
但剛剛重生的她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趴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
硬生生是挨了這一巴掌。
那人罵完之後似乎還覺得不解氣,又把趴在地上的蘇白夜揪起來暴打了一頓。
打完之後,他對著兩手下一吆喝:“把他給我拖到慕容家後山的墓裏麵去,先關他個一兩天,若非他跪地求饒,回心轉意,少爺我今天便讓他在那枯墓裏耗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