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龍給鎮長李家平打了手機。李家平接是接了起來,但隻道了聲,“等等回電話給你。”
左小龍知道李家平不是在開會,就是邊上有人,不方便說話。就靜靜地等待著。
村書記辦公室外麵的老百姓,似乎再也等不及了。嘈雜聲也越來越響了。
村支部書記問左小龍,“該怎麼辦?”
左小龍道,“等電話。”
陳燕姿瞧著左小龍,在她眼裏,左小龍似乎越來越成熟了。在這種重要場合,他也能做到鎮定自若。
但在馬斌的眼中,他卻覺得,左小龍可能是沒轍了,在拖延時間。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左小龍接起電話,那邊果然傳來了李家平鎮長的聲音。
李鎮長道,“剛才開班子會議。”
左小龍道,“李鎮,鎮上對於學校事件有什麼態度嗎?這裏星火村的村民情緒都很激動。”
“這我能猜到,”李鎮長顯然已經離開了開會場地,開門聲說明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問題是現在班子裏的意見不統一。”
“這件事情不能拖了,”左小龍建議道,“越早給村民一個交待,越早能平息。如果拖得太遲,對哪一方都不好。”
“主要是蔡書記猶豫不決。”李鎮長頗為苦惱地道,“班子裏有一半人希望學校能讓打人的學生道歉,並且按照情形作出賠償。但是打人的學生,上麵有人,依仗著那人,不肯出來道歉。”
這麼一說,左小龍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學校說找不到那些打人的學生了,原來是有人在保那些打人者。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恃強欺弱。左小龍又問,“那麼鎮上到底有沒意見?如果遲了,這裏的村民已經揚言要去砸學校,然後要來砸鎮政府。如果政府隻站在有權有勢那一方,這件事情,肯定要鬧大了。”左小龍又道,“到時候,對於鎮上主要領導肯定會有影響。”
左小龍的意思是,鎮長應該表明自己的態度,否則鎮長將來也要承擔黨委書記造成的不利影響。
鎮長顯然聽懂了左小龍的意思,但他的確也很為難,“我是二把手,鎮上的情況你了解,都是一把手說了算。他說要拖,我說了不算。但在班子會議上,我已經明確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另外馮鎮長幾個人也支持我。問題是,現在這件事情怎麼扼製?”
“現在,我們在竭力阻止他們別到學校去,一旦去了,這裏幾個想鬧事的一挑釁,情況可能就會變得很複雜。但是我們這裏如果不給他們一個答複,我們最多阻止到中午。”
“小龍,”李鎮長道,“這件事,其實是鎮黨委政府的事情,你是去搞拆遷的,這麼上心,沒有必要。”
李鎮長的意思是,他作為一個駐村幹部,如果插手太多,不一定就好。作為在政府工作的機關人員,一般也都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左小龍卻想得是其他事情,一方麵如果這件事情惡化了,那麼以後在星火村上肯定對當地人和當地政府更加仇恨,拆遷工作就根本無法完成了。另一方麵,他覺得目前新官鎮學校的條件實在太差,本地學生和移民學生學習環境是需要改一改了。
很多事情,如果在一個一般機關幹部看來,都是無能為力的,但左小龍擁有銀戒的力量,有時候他就是不信邪,什麼事情都想試一試。
左小龍道,“我隻是希望拆遷能夠順利推進,如果這件事情擴大了,以後肯定會阻礙拆遷。”
李家平鎮長覺得這也是一個理由。但他仍是說,“可目前鎮黨委沒有一個意見,我這裏也沒法動。”
左小龍知道了自己領導的為難之處。感覺這件事情可能還是需要自己去把握了。
左小龍放下電話,村支部書記鄭成馬上問,“怎麼樣?”
左小龍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道,“我們出去吧。”
他們剛走到門口,已經有幾個村民等不及了,上了二樓,“你們到底討論得怎麼樣,到底幫不幫村民出頭?如果不幫,我們自己去學校。”
左小龍看都不看這個領頭羊,隻是淡淡地道,“這不叫出頭,但既然大家都是星火村村民,村支部、村民委員會當然要幫大家爭取利益。我已和書記商量好,現在我們就到學校去協商,大家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