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些平民們怎麼抗議不滿,但是被砍掉了幾個腦袋後,便也再沒有敢於脖子和刀子比硬的人了,為了防止這些勞役們逃脫,一長串的人被繩子串成了一串,向著別羅裏港前進。
收到如此多的勞役,陳三福雖然心下不忍,但心中還是樂開了花,至少修繕了城池,再在城中建起一座穩固的軍營,自己這支孤師的安全性就提高了不少。
別羅裏城中原本房屋被征用之人則是幸運了,朱明大發慈悲他們不需要被征發,而城東的平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也按照王城的平民一般的待遇,征發築城的征發築城,征發隨軍的征發隨軍。
一時之間鬧的僧伽羅王國是怨聲載道,均是感歎著這新來的統治者殘暴,陳三福自然是全擔了這個罵名,因為遠征軍名義上是以他為主導的,所有發布的命令都是以他的名義發出的,朱明這個國王可不會一直幹涉下麵將帥具體的指令。
隨後有了充足人手,南下很快便開始了,近五萬民夫被征發,或是肩扛手提的運送糧食,或是被簡陋的武裝了起來作為前鋒軍。
南邊的泰米爾人與僧伽羅人本就是世仇,剛聽聞僧伽羅王城淪陷,所有的僧伽羅人都淪為了異族的奴隸,這泰米爾人的高興勁頭還沒有過去呢,北方的那個強敵就過來攻打自己了。
泰米爾王多普羅那斯也不是個雄才大略的主,要不也不會被北邊那個並不英明的鄰居壓迫的那麼慘,此時聽聞北方的鄰居發兵五萬前來攻擊,頓時就慌了神了。
其實他不明白的是北方的鄰居中那名義上的五萬人隻是打醬油的,真正管用的隻是兩千黑水明軍。
因為不明白,所以慌張的泰米爾王也拚命的想要湊人數來對抗北方南下的強敵。
這泰米爾王國國力本就沒有北方那麼強盛,最終也就湊齊了三萬來人,不少人連武裝都武裝不起來,一人發了一根木棍也就打發了。
就算是團練也沒這麼慘的,當朱明統兵看到陣前那一片淒淒慘慘的敵兵時,心下也有些不忍,這真是叫花子打乞丐啊。
但為了日後統治的順利,也不得不硬起心腸,驅趕著陣前的兩萬多僧伽羅人向前殺去。
兩夥人原本就有著世仇,之前是各自被後麵壓陣的督戰隊給壓迫的纏殺在一起,漸漸的就殺出了火氣來。
雖然兩邊對陣的人馬中,真正有親人被對方殺害的仍是少數,但是在老人的口口相傳中,對方都是十惡不赦的惡魔。
當隊伍中互相有人死在對方的手下時,這種對抗被激發到了頂點,不少人拋下了殺傷力微弱的木棍,直接與對方抱在了一起,用掐,用咬,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像對待十輩子的仇敵一般的廝殺。
整個戰場變為了野獸的廝殺場,從這裏你看不到文明的痕跡,冷兵器時代的刀槍對抗就已經是很血腥了,但是像這樣發展成了赤裸裸的肉搏則是更加的獸性。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若是雙方正規軍隊擺開陣勢刀對刀槍對槍倒還好分出勝負,劣勢的一方士兵很快會覺察到不對,然後發生隊伍的潰敗,戰鬥就此結束,但是如今天一般雙方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方不死不休的局麵。
朱明見到雙方都已經是十分疲敝,繼續打下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一聲令下,精銳的士卒終於出動,從北向南,黑水明軍所過之處如同篩子篩過一般,頭山纏了一塊黑巾的僧伽羅士兵都死裏逃生,而對方的泰米爾士兵則是紛紛被黑水明軍殺死。
前一天還對黑水明軍十分抵觸,幾乎要釀成兵變的僧伽羅士兵,今天望向黑水明軍的眼神中卻帶上了一絲感激的神色,難怪說戰場是培養男人友誼的最佳地點。
潰退已經來不及了,泰米爾士兵已經耗盡了自己的力氣,包括泰米爾王帶領的精銳軍,他們也早已投入這場如同絞肉機的大廝殺,一個個是殺的手足酸軟。
當雙方相遇的時候,雖然黑水明軍也是疲憊不堪,但職業化的訓練還是讓雙方高下立判。
但是此刻泰米爾人連逃也沒法逃了,就算逃又能逃得了多遠,還不是被追上補上一刀。
所以泰米爾人開始出現了投降的,但是最開始投降的人被旁邊滿懷仇恨的僧伽羅人給殺了,讓這些泰米爾人左右為難,降還是不降,但不降等待自己的也是一個死。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失去抵抗意誌癱倒在地,隨著僧伽羅人也殺得手都軟了,朱明終於製止了這場毫無意義的大屠殺。
所有還活的的人都麻木了,在已經停下來的戰場中,所有人都是無語或坐或立,包括朱明也不例外。
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曆如此大規模的死亡,以往的多是擊潰戰,今天讓兩支不是軍隊的軍隊廝殺,竟然創造了自己從軍以來的最大死傷數字。
看著滿目的死屍,夕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