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豪又是做出一番感激涕零的表示。
在蘭諾嘉狄府中住了三日,在期間陳正豪為蘭諾嘉狄展示了正宗的茶藝、還有香道,又教會了他簡單的圍棋規則。
當兩人在小室內小酌一杯,香煙繚繞之間,兩人捏棋廝殺,那股子神仙勁兒,讓向來對這風雅一事孜孜不倦追求的蘭諾嘉狄高興不已,這才是貴族範兒啊!
“陳兄,我看你家學淵源,定然不是無名之輩。”蘭諾嘉狄張口問道,他向來以自己那真假都弄不明白的血統為豪,對於別人的血統他也十分看重。
陳正豪做出一副緬懷的樣子,說道:“不知蘭公聽說過與這明朝開國太祖皇帝爭奪天下的陳友諒麼?”
那蘭諾嘉狄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乃陳公後人?難怪家學淵源。”
其實蘭諾嘉狄也實在不清楚這陳友諒是何等人士,但與那大明開國皇帝爭奪過天下,那想必是了不得的人物了,當得上他一番敬佩。
“我等緬懷先祖往事,才可鞭策自己不斷追求啊!”蘭諾嘉狄又是一番感慨。
沉吟了半晌,蘭諾嘉狄覺得不把自己的身世拿出來炫耀一番實在是對不起生他養他的父母,而且對麵這人是漢人,應該不會把自己的秘密亂傳。
於是蘭諾嘉狄便努力做出深沉悠長的樣子:“我大暹羅的蘭甘亨大帝,不知陳兄可有耳聞。”
做足功課的陳正豪便是一番久仰:“可是那素可泰王朝的傳奇君王?”
“不錯,在下血統正是來自蘭甘亨大帝。”
接下來蘭諾嘉狄一番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家世淵源宣傳了一番,最後感慨一句祖先若是泉下有知,得知後世子弟如此不孝,把祖宗的基業丟了個精光,該是如何如何苦悶鬱結。
為了迎合這種氣氛,陳正豪也跟著感慨一陣,接下來便是拋出蓄謀已久的誘餌了。
“在下不才,經過那黑水明國,不少權貴人物曾在祖上與鄙人祖上也有淵源,便認了兄弟,說句得罪的話,現今暹羅王昭祿群膺無道,拘禁黑水明國商人,截斷商路實在是不智求亡之舉。”
那蘭諾嘉狄也是一番讚同,這暹羅的利益就該在東邊,從來都與自己世仇的真臘國才是首先需要解決的麻煩,而不是和一個主要利益在海上的國家一直糾纏不休。
兩人竟然是越談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蘭公,不若你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在這桂河城另立新朝,徐徐圖之,一舉恢複蘭甘亨大帝的榮耀,如何?”
“大膽,來人把這狂徒拉下去。”蘭諾嘉狄勃然做色道。
這一番做作自然瞞不過陳正豪,陳正豪任是鎮定的說道:“若是蘭公願意,小弟不才,可借著這漢人的身份和一些交情,借口販運武器出海,將那犀利火器運到這桂河城來,如何?”
說完陳正豪又是掏心掏肺的說道:“隻是與兄長投契,將來若是奪了天下,也給兄弟一城之主也就是了。”
事出反常即為妖,現在陳正豪提點要求才更可靠。
蘭諾嘉狄死死的盯著陳正豪,似乎要從他的眼中看出真假來。
陳正豪當年被選入軍情司就是因為冷靜大膽,怎麼會被他輕易看出破綻。
接下來陳正豪描述了一番黑水明國火器之犀利,其實不用他說,黑水明國犀利的火器早就隨著潰退回國的軍士們傳遍了,此刻暹羅人提起黑水明國也是怕的很,大部分的平民都不願意與這樣一個國家發生衝突。
咬了咬牙,蘭諾嘉狄說道:“那就拚了,不過老弟你走出這個門,今日你我所說的一切我就都不認了,等到你把那武器運來的那一天,你我再談。”
蘭諾嘉狄得把事情撇清楚,他隻管招募人手,若是武器來了,那自然是武裝起來奪城掠地,若是沒來,那也沒有自己什麼事,去告發?暹羅王的勢力還不足以大到興起文字獄的地步。
兩人又是商討了一番細節,直到月亮掛在天空正中,蘭諾嘉狄才意猶未盡的將陳正豪送回了房間休息,但是仍不放心的將一心腹家人吩咐了在門口好好看守著。
他也知道這陳正豪內心裏不知道打的多大的算盤,但自己不虧就行了,這蹉跎了多年的青春,臨到這個時候了,不管如何都要搏上一把!
回房躺在床上,蘭諾嘉狄心中仍是激蕩不已,現在他也有為數不少的私兵,但武器都是停留在劣質的砍刀上。
若是能得到黑水明國精良的盔甲刀劍,加上聞名天下的火器,那麼自己的大業何愁不成,暹羅王的那些軍隊,在自視甚高的蘭諾嘉狄眼中,不過是些土雞瓦狗而已。
在床上躺了很久蘭諾嘉狄才半夢半醒之間墜入了夢鄉,在夢中他看到自己的陳兄運來了一船船的火器,自己用他打進了大城,暹羅王室的財寶女人全部都歸於自己,他盡情的享用著,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而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