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看出的?”貓反問道。
這還需要看出嗎?
“這還需要看出嗎?”嶽書桐說,夏陽側身望向嶽書桐,倒沒想到他居然敢說這話。
“你是什麼意思?”貓似乎有點生氣,看樣子它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嗓音有什麼問題。
嶽書桐的靈魂抖了抖。下意識就說出這話了,完全沒想過麵前這位貓大爺脾氣有多麼不好:“那個,對不起,我接下來再也不說話了,無視就好,無視。”
將繃帶割開處理好,再度綁上,有一股清涼的感觸漸漸撫平傷痛。試著活動一下,勉強能抓取不重的東西,但要是用點力,鑽心般的疼痛會如水蛭一樣爬上來。用左手拿上手術刀,取出一截幹淨的繃帶澆上消毒水,擦幹淨後才重新把刀刃纏滿繃帶貼身放好,這下繃帶是徹底被用完了。
“好了,該走了。”夏陽上前打開門,原本正在鬼哭狼嚎的外麵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接著,以比之前更大的聲音急嘯快速衝向他。
“喵——!”尖銳,嘶啞的貓叫蓋過這些聲音,很快,這些聲音被驚擾了一樣,快速消失不見,除了那道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哭慘聲,幽幽蜿蜿,直哭的人心煩意亂。
“你是什麼東西?為何還不離去!”貓跳到門外,大聲叫吼。
那聲音繞來繞去,意圖繞過這隻貓。目標很明確的指向還沒踏出門外的夏陽。
貓身上冒出絲絲黑氣,黑氣似貓非貓,撲向周圍。
“還……還給我……”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卻仍舊無法獲知太多的信息。
“給我滾!”貓撲上前去,撓了一爪子,慘叫聲隨之響起。
“真是奇怪,一般來說它要到最後兩天才會對尚且活著的生命敵意這麼大,在我還在這裏的情況下,居然依舊想要抓到你,你究竟幹了什麼?”貓回頭問道。
夏陽隻得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要說是那個四五歲被煮熟然後被他捅了一刀的小男孩,或者喜歡敲門同樣被捅了一刀的女人,他暫時還能理解,可是這樓上的哭聲,夏陽自想並未與其有過什麼衝突。
“它的過去是什麼?”
“它沒有過去,”這次是嶽書桐回答道,他對樓裏的東西們了解格外多,“它是所有孩子們的哭喊聲,被打罵,趕出家門的恐懼,害怕父母離婚後拋棄的恐懼,是這個社會來自孩子們的哭喊與害怕。一開始它隻是個小玩偶,或者別的什麼沒有生命的物什,沾染恐懼後漸漸開始吸收,慢慢的就變成了這樣,它的目的,無人知曉。”
“你很清楚這些?”貓問道。
“略有研究,生前和死後都喜歡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文件,為了搞清差點嚇得我魂飛魄散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這可費了我老大的勁。”
“我也不太清楚這是什麼,隻知道它有純粹的恐懼,那種恐懼沾染上可有得你受。這樓裏的鬼怪比你想象的還要多,今天追著你的隻是沒有幾十年的,要是招惹到了那些老的,我自己就得先逃命,”貓說到這有些害怕的卷起尾巴,“這樓我不知道它活了多久才被拋棄,但我知道它原來的真正的名字,清龍。”
……
這算是巧合嗎?夏陽內心並不這樣覺得,如果想要知道是不是巧合隻有一個辦法。
“這裏,是不是曾經有一條河流在此。”夏陽問道。
“有嗎?”嶽書桐仔細回憶,“我沒有找到有記錄顯示這裏幹枯過一條河啊。”
貓卻肯定的說道:“是的,這裏曾經有一條河,雖然我並沒有見過它,但我還活著的時候,去過那裏,現在可能長滿了青草,但那裏確實存在過一條河。”
“這麼說你不知道那條河的名字了?”夏陽有些小失望,但能得知這裏曾經存在過一條河,無論它是不是和清龍江有關,這就足以表明不是巧合。
貓不出所料的點點頭:“我不過也就死了大概將近一百多年,這條河恐怕曆史得更長一點。不過,那些奇特的老鬼,我甚至不知道它們與這樓有什麼關係——它們的衣著可不算是會來這樓裏的人,也許這就是它們為什麼在這裏的原因。”
一百多年……恐怕那時城市還是一座小鎮,倒是也顯現出西環被放棄的有多麼徹底,哪怕經濟帶著不過是勉強發展到如今的模樣。
天的邊緣居然開始泛起了魚肚白,貓不由得精神緊繃。
“快走吧,不要關注天空的景象,那是誘餌。”
夏陽掏出手機,上麵的時間顯示是,三點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