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八日。黑色的時針偏離6正在接近7,分針指向了11。現在是傍晚18點55分。往便利店看,潔白的牆上掛著壁鍾。
馬路上車子三三兩兩,天際隻留下夕陽的微光。位於秀水路上的便利店與旁邊商鋪之間有巷子。巷子小而短,沒有裝燈,看過去是一片漆黑。幾個中年婦女在便利店前嘮嗑,笑得花枝亂顫。豈料昏暗的巷子衝出個人,一閃而過,就像是恐怖片裏突然出現的怪物,將人嚇得心驚肉跳。不等婦女們抱怨幾聲,一陣急促刺耳的刹車聲傳來。
“天!不會是剛剛衝出去的人被車撞了吧?”便利店前,穿著黑底白花裙子的婦女滿臉驚恐地說道。
扭頭看去,隻見路上停著一輛灰色小車,車前躺著個女孩。紮馬尾,身上穿著白色短袖T恤和牛仔褲。正是衝出巷子的人。
“真的是那個女孩!我們快去看看!”
黑底白花裙的婦女大叫一聲,趕緊拉著朋友過去查看情況,剛到路邊,灰色小車的門打開了。
一個男子從車上下來,一臉凝重。路燈照在他身上,在馬路投下身材修長的影子。當男子看見不遠處昏迷的女孩,愣了愣。女孩躺倒在地,清秀小臉上全是淚水,眉頭微蹙,看起來似乎很難受,一股紅色的液體從女孩腦後流出,染紅了大地。男子趕緊抱起女孩放進副駕駛座,替她係好安全帶。
眼看男子坐上駕駛座就要離開,一直沒有離開的幾個中年婦女趕緊上前拍打車窗。
“小夥子!先別走!你是要帶她去哪裏!”
“帶她去醫院!”
聲音落下,車子呼嘯而去,幾個中年婦女愣在原地,還有一群圍觀的人。
“快報警吧!那個小夥子看起來人模人樣,誰知道會不會拋屍毀滅證據!”圍觀的人中傳來大叫,那穿著黑底白花裙的婦女如夢初醒,連忙從包裏掏出手機報警。
人民醫院。程安甫橫抱著一個女孩衝到一樓的服務台,就是他把女孩撞倒了。
“急診室在哪?”程安甫著急地問。
“怎麼了?”服務台內的護士站了起來,抬頭便看見麵前眉目如畫的男子,心跳了一下。
此時此刻的一樓很少病患,因為是晚餐時間。邊上的電梯門打開,裏麵站著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出來就看見程安甫懷裏昏迷的女孩,而且程安甫身上那件白色襯衫已經被血染紅。
中年男子本打算去醫院食堂吃飯,見此隻能把人帶到急診室急診。
趁著中年男子給女孩包紮,程安甫在急診室外報了警。等他折回急診室,醫生已經替那女孩包紮好了。
女孩傷得不嚴重,皮外傷,縫了六針。
保險起見,程安甫讓醫院給女孩安排了腦部CT,CT結果明天才能看到。
女孩轉進了普通病房,程安甫在病房裏守著。他是撞倒她的罪魁禍首,不過起因是她突然衝出來,所以他不用負責任,錯也不在他,但是以他的性子,他還是自責得很。其實開車的時候他就發現衝向馬路的她,盡力刹車卻還是沒能避免這起車禍。不過女孩能傷得不重,也多虧他早發現。
病房裏突然響起手機鈴聲,程安甫連忙掏出手機,起身走到窗邊,這才接了:“怎麼了?”
“總裁,我好像把文件弄不見了,怎麼辦?”手機裏傳來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找過了嗎?”程安甫冷靜地問。
“找過了,就是找不到才給您打的電話,對不起,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