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愛娃,算是個孤兒,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便是相依為命的奶奶,隻不過,連這份僅存的溫暖,也在上個月失去了。
悲痛過後,活著的人更需要頑強地活下去。我隻有像隻陀螺般不停地轉,才能賺夠下學期的學費、還有自己的生活費。所幸今年大三,再熬一年便畢業了。我依然在期待美好的生活,企盼著工作後,改善貧困不堪的現狀。
今天是周六,我做完一份家教後便騎著輛破自行車往學校趕。路過街心公園,瞧見許多孩子在大人的陪伴下散步、玩耍。我停住了,打心眼裏羨慕那些幸福的孩子。我就一直那麼癡癡地瞧著,挪不開腳步。
小石子路上迎麵來了一對母女,那女子二十七、八左右,漂亮優雅;而那小女孩更像個瓷娃娃,粉嘟嘟的煞是可愛,也就兩歲大的模樣。那女子彎下腰牽著她的小手,攙扶著她小心地下了台階。
我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瞧著她們從我眼前走過,內心有著安寧的感動。
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發瘋了般急馳而來,硬生生的便要撞上那對母女。而那個女子,正彎著腰瞧著小女孩笨拙的舉動,臉上洋溢著一個母親的幸福,竟絲毫沒有察覺。
我尖叫了一聲,丟下自行車衝了出去,依著身體的本能撲上去護住那個小女孩,一個翻滾便準備躲避車子的撞擊。但不幸的很,可能是我的身體機能不夠靈活,下一秒我隻感覺到身子似乎被撞飛了出去,一陣巨痛,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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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再次恢複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到哪裏很痛,卻覺得身體與靈魂間似乎有些晃蕩,仿佛這個身體不是屬於自己的。
“娃娃......”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我突然高興卻又緊張起來,是奶奶!可是,難道我是死了麼?
“奶......”我才開聲,卻被自己嚇了一跳,那聲音奶聲奶氣的,似個半大的娃兒。我猛然睜開眼,費力地扭轉頭,才發現眼前是一張略顯老態卻慈祥的臉。
她並非我奶奶,那老婆婆見我醒來,驚喜地朝旁叫道:“先生,娃娃醒了!”
我正詫異間,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眼前,有著真實的悲慟。那是一張俊逸非凡的臉,我承認自己一顆心撲通了幾下。那劍一般的眉、細長的眼、長密的睫毛、刀刻般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整個臉顯得剛毅又略帶了幾分柔和。
我有些呆滯地伸出手,想撫上那張輪廓優美的俊臉,拂去上麵的傷痛。下一秒,我尖叫......
我的手,竟然......竟然胖胖短短的,像嬰兒一般!
怎麼會這樣!我尖叫連綿......
我活生生地暈了過去,昏死前隻看到那張俊臉上微微流露出的不耐、還有那漂亮眼睛裏無法掩飾的......厭惡?不,應該說是隱藏不住的恨意!
我更為的好奇了,所以暈了一會我又醒轉過來。
我這回乖了,沒有尖叫,而是緩緩地睜開眼,隻望見頂上白白的天花板。我掙紮著坐起,想看清自己身在何處,床邊倚靠著剛見過的老婆婆正閉目養神,而那個英挺的男人並沒有見著。
我惘然地低頭瞧著自己,小小的身子、胖呼呼的小手,看樣子分明不超過兩歲。我幾欲尖叫,終是忍住。誰能告訴我,倒底發生了什麼?
對,那輛黑色的轎車!我是發生了車禍,我清楚地記得自己被撞飛了出去。但,怎麼會變成個兩歲娃娃?依著邏輯,我被撞成老年癡呆的可能性倒更大些。
我內心煩燥的很,掃了眼四周才發現這是醫院裏的貴賓房,怕是有錢人才住的起。突然,門外有腳步聲,我忙躺下去閉緊雙眼裝昏迷。
不一會,隻聽得有人推門進來。
那老婆婆聽見開門聲驚醒了,我聽見她起身時在皮沙發上弄出的聲響,還有幾個不經意的哈欠聲。
然後,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卻刻意壓低嗓門輕輕地說道:“蓮姨,累了大半天了。您回去休息吧,我來守著便好。”
我偷偷地睜開眼,見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衣著貴氣三十左右的帥哥,眉眼間盡是暖暖的溫和。他,又是誰?
那叫蓮姨的老婆婆忙推辭道:“任先生,您真是折煞我了。哪能勞煩您呢,蘇小姐她並沒有大礙。”
我見那男人朝自己看過來,忙閉上眼。內心卻越發的疑惑,蘇小姐是誰?是我麼?
那任先生朝我走來,在我床前頓住,彎下身子細細地看著我,長歎道:“她好了,卻虧了兩個女人。”
蓮姨顫危危地問道:“任先生,怨我老婆子多嘴。太太與那個女孩子真的沒希望救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