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雯雯一直想不通世界杯那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每隔四年的那段日子,屏幕上卻偏偏會經常出現幾個男人張開雙臂放大鼻孔瞪著眼睛外帶嘶吼滿場子亂竄的場景,每每這時侯她都會百思不得其解,鄙視瘋狂群星的同時鄙視自己那個喜歡看球的老爹。
然後在回到她小時候五歲的時候,周雯雯忽然發現自己可能是被某個被她鄙視的球星詛咒了,當她發現自己重回小時候這兒真相的時候,激動——興奮——恐懼——懊惱的周雯雯張開手臂,在幼稚園裏飛奔起來,所到之處,驚呼,驚呼,嚇跑小朋友無數。
孩子們還沒法兒欣賞周雯雯這種獨特的表達自己內心複雜感情的行為,他們這個年紀也還沒有到達喜歡世界杯或者球星的境界,因此看到仿佛發了瘋一揚滿場亂跑的周雯雯,哇哇大哭,紛紛表達自己的不滿跟憤怒。
周雯雯在連闖數陣之後終於被趕來的老師們成功攔截,大家望著氣喘籲籲的周雯雯,問道:“雯雯你怎麼了?肚子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看你把小朋友們嚇得,都成什麼樣兒了?”此刻幼稚園內哭聲一片,地上的玩具之類灑落一地,蔚為壯觀。
撥開人群擠進來的趙健康提著那一根沾滿了泥土的棒棒糖,說:“老師,她先扭了我一把,然後還把我的棒棒糖給扔到了一邊。”
趙健康大義凜然地伸出自己的白嫩的胳膊,謔,好大的一塊淤青,若是不認得麵前這小男孩姓甚名誰或者那不是自己下的手的話,連周雯雯都會忍不住挺身而出:是誰下此毒手,簡直就是摧殘祖國的花骨朵。
果然老師們都此起彼伏的開始歎息:“怎麼這樣兒呢?”
“竟然還欺負別的小朋友,情節很惡劣啊。”
他們完全地站在趙健康一邊。而那個小子則用眼睛嚴肅地看著周雯雯,絲毫沒有替她說情的意思。
“這小子居然在告我的狀。”周雯雯瞪著趙健康,後者淡定地站在那裏,一雙黑葡萄樣的眼睛看著她,似乎也帶著厭惡。
周雯雯見識過趙健康形形色色的表情,滑稽的,正經的,古怪的,微笑的,嚴肅的,甚至生氣的冷淡的,但是麵前這個……厭惡?不,這個詞很陌生。
周雯雯覺得很迷離,呼扇著鼻孔努力呼吸,大概是方才超常發揮的緣故,大腦裏暈乎乎的,這種超現實的感覺越發的清晰,周雯雯問道:“你真的是趙健康?我是周雯雯?你比我早兩個鍾頭出生?”
“你看起來很奇怪。”趙健康皺著小小的眉頭,最後竟不再看周雯雯。
他轉開頭,看向別的地方,側麵更漂亮精致,精致的周雯雯有種想要打破這種精致的蠢蠢欲動感。而略帶悒鬱的小男生就好似還沒有變質之時的文藝青年,更加有吸引力,旁邊已經有小小的女孩子蹭過來,奶聲奶氣地:“健康哥哥,她怎麼了?忽然變得好可怕……你看,把我的洋娃娃踩成這樣了,好可憐哦。”一邊說一邊大眼睛不停地看向趙健康,可惡,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大送秋波,長大了那還了得?
周雯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趙健康轉過頭去:“的確有點踩壞了,別理她,我幫你修理一下就好了。”
兩個人如“神仙眷侶”般的走開,趙健康身上光芒四射,所到之處,盡是小女孩們敬仰的目光。
留下周雯雯一個人眼睛瞪的像牛眼大小。
老師們也很憂慮:“周雯雯的情況有點奇怪,還是叫家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