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小雨淅淅瀝瀝地飛落在各處,穿得稍稍長一點的人都不會覺得有雨在下,那些穿著清涼短袖的人抬頭看了看頭頂黑壓壓的大片烏雲,知道大雨將至,便埋下頭默默地快走起來。
看著窗上慢慢劃落的雨點,王睦放下手中的《道德經》
高者抑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
王睦心中反複地品味著這段出自《道德經》的文字,心中不斷感悟。
“天道平等,人道不衡,果真是道理。”
再抬起頭,看向天邊的烏雲“又下雨了,不知道這次,又要下多久。”
近些個月來,有些不好的兆頭出現,全球各地都先後不遠時間地下起了大雨,並且,無論東方西方,那些古城之中都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可無論怎麼探索研究都沒有結果,東方的天空也不時晴天起奔雷,西方天空之中則是常常響起仿佛來自地獄的嘈雜聲音。
而一些古老村子裏的古井,則是莫名地多出了一條一條地巨大鐵鏈,一些長得壯實有力的男子前去拉扯鐵鏈,但是無論怎樣拉扯,那鐵鏈卻像是五根無盡,怎樣也拉扯不完,並且那些拉扯過鐵鏈的漢子回去之後都變得神誌模糊,整日如同走肉,聽不進話語,不久之後便在各種凶惡怪病之下離奇暴斃。
現在對於這些離奇事故的討論此起彼伏,不管如何調理,仍是絲毫不減。
王睦對於這些不是很關心,畢竟他是做古文研究的人,浩大的學識之海難以暢遊,哪裏來的時間去關心這些破事。
王睦看著片刻之間便化作傾盆的大雨,不禁也有些奇怪“雖說沒時間過於關注這些,但是這雨下得也太反常了吧……”
突然,眼力極好的他看見了一道道藍色雷光之中,居然有一道紅色的光點不斷移動,在藍色雷光貫穿的雲層下來回巡漂泊,於此同時,紅光所過之處,都會有一道大得壯觀的雷電徑直劈下,竟是雷光雷聲同時出現,無一例外,偶爾也有幾道雷霆落在紅光之上,卻停在那光點上空一點點距離之上。
王睦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忍不住地揉了揉雙眼,再抬起頭時,卻已不見道紅光。
王睦隻覺得是自己眼花,可能有了飛蚊症,晃晃頭,回到了客廳坐著,看向門口方向,又看了眼手表,喃喃道“也該回來了吧。”
兩三分鍾之後,大門被打開了,一個手持黑傘的精致女子領著一個女孩子匆匆走進了屋子,若是無人說明,恐怕沒有人會想到這兩個分明看著姐妹年紀的人會是母女,她一邊關門,一邊對孩子說道“萱萱,快去洗澡,把衣服換了。”又換上鞋子,對坐在那裏的丈夫王睦瞪眼道“王睦,杵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給萱萱放水?”王睦一下子跳起來,慌忙道“好好,我馬上去。”說著便小跑向了浴室。
作為從初中便以強勢地位陪著王睦直道博士的葉君姚,在二人終成眷屬後,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家庭霸主的位置,分明不會手腳功夫,卻仍是將王睦收拾得服服帖帖,屬於典型的人前仙女家裏魔。
葉君姚看了眼掛鍾,有些小訝異“才八點?我和萱萱出去的時候才六點啊,兩個小時就下這麼大雨了,最近還真是邪門。”
最為學生的王萱自然是當中的最大受益者,這一個學期以來,就沒怎麼跑過步,自然是心情大好,和他父親一起等待水滿浴缸時話多得口水不夠用。
葉君姚又喊“喂,王睦,快點放水,又不是隻有萱萱洗!”其實葉君姚沒有必要去洗澡,畢竟那麼大個傘,她基本都用來罩住自己了。
王睦敢怒不敢言,隻有埋頭繼續防水,小聲地和女兒抱怨道“我怎麼就骨子裏怕她呢?”王萱用食指擦了擦鼻涕,嘿嘿笑道“說不定爸爸你上輩子是女的,媽媽上輩子是男的,然後被媽媽上輩子揍慘了,雖然今天換了性別,但還是一樣,媽媽要厲害些。”
對於女兒的這些天馬行空的想象,王睦報以裝出來的嗤笑,摸了摸水溫,正合適,不用再加冷水了,於是,他便站起身,甩了王萱一臉的水,用手按住想要捶打他的女兒,向外麵喊“老婆大人,水好了!”葉君姚走過來,向王睦笑道“可以了,滾吧。”王睦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好好,我這就滾。”
回到客廳,王睦坐在沙發上,翻開了那本《道德經》
念至七十七章末尾之時,王睦心髒忽地抽動了一下,瞬間,王睦感覺到了一股焦躁,靜不下心,這股焦躁很反常,王睦幾乎從來沒有過這樣激烈的焦躁。
王睦試著繼續翻看《道德經》但無濟於事,平常一眼便能定下心來的書籍,在這時竟是絲毫不影響王睦的焦躁心境。
王睦放下書,捂著心口,閉著眼,依舊在嚐試靜心,不過依舊沒用便是。
許久,心頭都是一股燥熱,百無聊賴之下,即使雷天,王睦還是打開了電視,皺著眉頭換了一個又一個地電視台,從沒有在哪個台上停留十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