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想此事,均感慨萬千,董安緣一向很崇拜宋宇軒,忍不住問道:“不知道你現在solo的極限是多久呢?”
宋宇軒想了想,保守地估計道:“一個小時應該沒什麼問題!”
董安緣知道宋宇軒的說法很保守,因為大四的時候,兩人一起做同傳,那天董安緣正好來大姨媽,會議室內空調溫度開得很低,董安緣破天荒的肚子疼。
宋宇軒看到她疼得冷汗直流、臉色慘白,於是輪到董安緣的時候,宋宇軒破例沒有打出交換手勢,就這樣一個人堅持了剩下的一個半小時的會議。
可是董安緣沒有反駁宋宇軒,她知道他就是這樣光而不耀,靜水流深的一個人,從來不會誇大自己的功勞,反而在事後安慰內疚的董安緣,“沒事,我也想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
二人回憶著往事,在研討會前一個半小時來到了現場。
董安緣分外珍惜人生中的最後一次翻譯,下車前,做了個以深呼吸,朝宋宇軒笑道:“學長,我竟然有點緊張!”
宋宇軒凝視了董安緣幾秒鍾,笑道:“你不說我都看不出你緊張,看來你隻是心有不舍,而不是真的緊張!如果真的緊張,就下車去呼吸新鮮空氣,這酒店在山裏,風景很好,有植物氧吧的雅號,你可以去樹林裏放鬆放鬆!”
董安緣點點頭,下車後發現四周果然景色十分優美。
宋宇軒一個人坐在車裏,凝望著董安緣走遠的背影,心裏仿佛爬進了一隻刺蝟,這隻刺蝟蜷縮著身體,肆意妄為地向四周打滾,所到之處,遍地狼藉,掉落一地心酸,最後卻一走了之。
離會議還有40分鍾,董安緣和宋宇軒都到了“小黑屋”,二人開始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
“學長,你好像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剛才開車太累了?”
“我沒事!”宋宇軒認真整理著手裏的資料,頭也不抬道:“你把兩副耳機都連上看看!”
董安緣擔憂地看了宋宇軒一眼,暗下決心要多多看顧著宋宇軒的情況,她起身看了看外麵的會議廳,已經差不多坐滿了,不知道是眼花還是啥,她仿佛看到了蒙家毅出現在了人群中。
直到她將視線移到會議廳門口,看見譚叔時,才確定剛才看到的那個背影是蒙家毅無疑。
會議快要開始了,董安緣趕緊收住心神調試好一切設備之後,再看宋宇軒時,他已經振作起來,迅速地投入到工作中了。
整個會議的進展非常的順利,氣氛也很活躍和溫馨,董安緣因著爺爺的緣故,對植物也有很深的研究,她人生中的最後一次同傳是植物學的,真有一種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巧合。
她認真的傾聽,不光滿足於翻譯,還認真地做了筆記,有幾個比較專業的植物學名詞,宋宇軒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卻始終帶著自信的微笑,翻譯得十分順利。
宋宇軒看著她專注的神情,整個人籠罩在柔和的光線下,左手輕輕扶著耳機,右手疾筆在紙上記錄著,宋宇軒聽到自己的心裏下了一場始料不及的雨。
半小時一次輪換,宋宇軒完成交接,朝董安緣比了個手勢,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十分有默契,外人乍一看,真是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啊。
蒙家毅回頭看了兩次,以他的角度隻能看到董安緣的側臉和宋宇軒筆直的後背,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仍然能感受到二人不一般的默契。
董安緣認真地聽著,突然發現一位新西蘭的植物學家在講述艾草的時候,屏幕上出現的艾草圖片好像有些不對。
董安緣警惕起來,她細細觀察著新西蘭科學家投放的每一張艾草的圖片,最終在看到葉子背麵的那張圖片時,確定是放錯了,放成了益母草的照片。
那張圖放的是葉子的正麵和反麵,董安緣清晰地看到了圖片裏葉片的背麵沒有銀灰色的小絨毛,整個葉子正反麵都是綠色的,是益母草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