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到藍雲小區，鳶妍就聞到了空氣中不一樣的氣味兒，那是來自他的。
“當時我就是在一單元門口看見艾米的。”
周白走在最前麵，指著一號樓說道。
“師父，這麼多樓層，我們怎麼知道阿相在哪一層啊？”
南子清抬頭看向六層高的居民樓。
“進去就知道了。”鳶妍說著走進單元門。
破舊的樓梯踩在腳底下，吱嘎吱嘎作響，一股奇異的香味兒彌漫在樓梯間裏。
“你們聞到什麼香味兒沒有？”走在最前麵的周白說道。
但沒有人回應他，回應他的是自己的回音，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
突然有人從後麵撞他一下，他抬頭看去，是奶奶。
“奶奶？你怎麼在這兒？”周白看向背對著他的老太。
老太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背對著他，周白走上前去，伸手拉她的胳膊。
老太突然回過頭，滿臉皺紋，表情猙獰：“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你媽，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掃把星。”
老太的臉貼的極近，嚇得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著拄著拐棍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的老太，周白嚇得不停後退，直到後背頂到牆壁，再也沒有退路。
“不是的，我沒有害死你們，我不是掃把星，不是掃把星。”
“我兒子因你被摔死，老伴因你被水淹死，我因你被車撞死，你還不是掃把星？”
老太一字一句鑽進周白的耳朵裏，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上。
突然周白就放棄抵抗，他癱軟在地，任憑老太枯瘦的手掐上他的脖子。
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周白的意識開始模糊。
二十幾年，一直被叫做掃把星，被人嫌棄，受盡白眼，這一次終於解脫了。
父親，爺爺，奶奶。我來給你們賠罪了，周白的臉色鐵青，攥緊的拳頭緩緩張開。
另一邊，鳶妍眼前的景象從樓梯間變成了千年之前的狐狸洞。
火光四處蔓延，無數同族的屍體躺在地上，尖叫聲不絕於耳。
“不可能，不可能。”
鳶妍不停地倒退，口中念叨著不可能。
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腳，她低頭，是阿箏。
阿箏的嘴一張一合，在說著什麼。
鳶妍聽不清楚，她蹲下身，把耳朵貼過去。
“為什麼不救我們？為什麼？你不是神仙嗎？”
“我沒有，我沒有不救你們。”鳶妍抱著阿箏的身體，拚命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你師父？為什麼你還活著？”
阿箏死死攥著鳶妍的手，眼睛通紅，布滿血絲。
“我，阿箏……”
鳶妍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劈裏啪啦的落下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疼，我好疼，你來陪我好不好？”阿箏口中湧出鮮血，攥著鳶妍的手猛地撒開。
“阿箏！”鳶妍痛苦的仰天長嘯。
“阿箏你等等我，我這就來陪你。”鳶妍手中聚集，抬手準備朝自己的內丹處打去。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鑽進鳶妍的耳朵。
“阿鳶，快醒醒，那是你的心魔，快醒醒。”
是葉是的聲音！！
鳶妍的意識清醒過來，塗山狐族早就已經被屠殺，是六耳獼猴，已經過去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