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看看,若是凶手是一名男性,何必用拖拽的方式移動屍體,這說明凶手的力氣不足,因此,凶手是一名女性的可能性極大。”
塗博士一把推開鐵雄,重又奪回了電腦的操縱權。
此刻,顯示在屏幕中的是一份建築構造圖。
“您什麼意思?”鐵雄費解。
塗博士不答話,又一番操作,建築圖又變,呈現出3D模型樣式。
“你自己好好看看,王佳敏住在六樓,日常出行都乘坐電梯。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中午,在光天化日之下,凶手在殺完人後竟然不是就地解決屍體,而是將屍體急不可耐的帶離現場,你想這是為什麼?”
鐵雄不屑的笑:“誰知道神經病到底是怎麼想的。”
塗博士被鐵雄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使勁拍打操作台,連珠炮般嘶聲道:“如果凶手真的是王佳敏,案發現場是她自己的家,她幹什麼不再屋子裏將屍體處理完畢再拋屍,何以甘冒如此大險立刻進行拋屍?就算如你所說,她在案發後音訊全無,最終在酒店被捕是因為試圖逃跑,可是又為什麼做出大白天拖行屍體的蠢事?行為前後矛盾,不是嗎!”
鐵雄吃了一驚,一時間難以回應,隻是瞪大了眼呆呆的看著塗博士。
“再者說,如果她真是瘋了,又沒有力氣拖行屍體,幹什麼不坐電梯,而要走一旁的消防通道。”
鐵雄道:“那是因為消防通道沒人呀。”
塗博士大聲道:“她不是瘋了,想要被人抓住嗎?幹嘛又突然想起來走消防通道?啊?更何況拖著這麼一地的血,走消防通道跟乘電梯有什麼區別?還有,我想請你告訴我,幹什麼血跡在第四樓的時候憑空消失。還有,王佳敏到底用什麼方法帶著屍體逃離現場的?屍體為什麼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出現在另一個城市?這些問題,你都能回答嗎?如果不能,你憑什麼給她定罪?觀察者的工作時救贖,不是定罪!”
他一口說完這麼長一段話,不禁氣喘籲籲,佝僂著身子,冷汗涔涔。但他還要說,用他老而不昏的目光逼視著鐵雄,喘息道:“你批評琉璃,實際上你又何嚐真正的冷靜過。我早說過,你是個衛道士,早該去當犯罪克星,而不是一個觀察者。”說完這些話,塗博士疲憊得難以自製,拖著步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蜷縮著後背躺倒。
這一番激奮之言,連他自己都感到十分奇怪,不由得微微搖頭,臉上顯出一絲苦笑。
鐵雄低垂著頭,似乎在沉思著,卻不知是否聽進了塗博士的一席話,正在反省。
良久,屋內一片死寂,兩個人各懷心事,誰也不說話,誰也不動上一動,仿佛兩尊石像般靜存。
“我想親自進去一次。”鐵雄忽然提議道。
他見塗博士仍舊是一動不動,自嘲一笑,便自顧自坐到方才琉璃起身的平台,將電極片朝自己身上貼,從頭至腳,緩緩躺了下去。
塗博士終於長歎一聲,起身走到機器旁,按下了紅色按鈕。
伴隨著一震舒緩的隱約,鐵雄漸漸沉入了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