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情穀外,欒無雙的話聲音雖不高,卻如雷貫耳,震得他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好一個大可不必。”紀子恒冷笑一聲,拂袖而去,他縱使臉皮再厚,也再不能與他們同行了。
王淵亭剛要勸阻卻被欒無雙攔了下來,欒無雙微微搖頭,堅定地說道:“隨他去吧,入穀要緊。”
欒無雙言罷,又邁開步子往幻情穀行進,他們大概有一柱香的工夫,便能到達穀口。
越接近穀口,欒無雙的臉色越是凝重,王淵亭想著分散她下緊張的情緒,便就著紀子恒說些事情。
王淵亭捏緊手中的玄鐵扇,對欒無雙神識傳音道:“幹娘,恕我多言兩句。紀長老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宗門之人都看在眼裏。
他平日仗著是宗門元老的身份,打壓其他兩位長老的座下弟子,甚至還公然搶奪試煉資源,我們均是敢怒不敢言……”
“竟有此事?”欒無雙聽得驚訝不已,沒想到紀子恒居然會以權謀私,欺壓同門,如此公然地破壞宗門規矩!
王淵亭點頭,繼續神識傳音道:“宗門內的事情我們暫且忍了,但宗門之外他們仍不收斂。
紀子恒手下的弟子,私自插手他人之事,甚至將無辜百姓打傷致死,我們也和紀長老說過,但他表麵答應處置,之後也是不了了之。
他對弟子的袒護縱容,已引起了滄州百姓的不滿,淵亭真怕會敗壞了晏月宗的名聲。”
欒無雙再次停下腳步
,這麼大的事她決不允許再瞞下去,便直接問道:“你們為何不告知宗主?”
王淵亭也隨之停下了腳步,他看了眼即將西沉的落日,微低下頭,對欒無雙拱手道:“這些事情,魏副宗主都知曉……”
欒無雙一聽,氣得不行,直接罵了出來:“他還真是糊塗!你放心,我這次回去就向宗主稟報,罷免他長老一職。”
王淵亭一聽此事有戲,便拱手回應道:“若是有您牽頭,宗門弟子們必站出來為您聲援!”
紀子恒這件事,他早就想與欒無雙說說,但一直沒有那個機會。這次正好與欒長老同往幻情穀,算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之前,王淵亭想得很清楚,他們宗門弟子要的無非就是公平,而滄州百姓要的則是安寧。
若是能將這兩件事解決,即便不罷免紀子恒長老一職,處理好了也能挽回晏月宗的名聲。
現在滄州的形勢嚴峻,煥滅宗隨時會功入滄州,其餘兩宗也暗中與其聯手,若是在此時罷免長老,難免會撥動人心。
想到此處,他便話鋒一轉,對欒無雙道:“幹娘莫心急,眼下大敵當前,正是用人之際,讓宗主罰他便是,不必真的把紀長老罷職。
不能將他逼得那麼緊,慢慢來,這狗急了是會跳牆,也是會咬人的,您說是不是?”
王淵亭言罷,撐開玄鐵扇慢搖,嘻嘻一笑,半眯起眼睛,像極了一隻假寐的狐狸。
欒無雙見他分析得頭頭
是道,想必來時已將這件事想得清楚,就想抓住個時機與她提出來,還真是運籌帷幄,部署精準。
欒無雙後知後覺,不知不覺間,她竟被王淵亭那小子利用了。知道自己被王淵亭小小地利用了一下,欒無雙也不惱,隻是笑著嗔罵道:“你這小子,心眼子真多,看來晴汐那個傻姑娘,一定是被你騙到手的!”
一提到沈晴汐,王淵亭嘴角就不由得上揚開來,沈晴汐在他眼中才不是什麼傻姑娘,她是那麼單純善良,樂觀,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就算是他現在把沈晴汐騙到手,也會好好愛護這心尖之人。
“她……自然與別人不同,這家裏有我一個聰明的就夠了。”王淵亭笑得更加得意,沈晴汐才不傻隻是有些不開竅,不過將沈晴汐“騙”到手,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欒無雙見王淵亭回得甚是得意,不禁打趣笑道:“你可別太得意,漓兒可是晴汐的好姐妹,你若欺負晴汐,她定不輕饒你,我們漓兒可是聰明得很!”
王淵亭撐起折扇,擋住臉上肆意的笑,不提晏月漓還好,一提到晏月漓他便想起了那個死心眼的嵇北辰,隨即笑著回道:“聰明如宮主一般,倒是找了個不開竅的‘傻徒弟’!”
“你是說嵇家那小子?”欒無雙也是聽過此人,她之前聽魏優思說,這小子婉拒了晏無歸的入宗邀請,但是對晏月漓真是癡心一片,那日在晏無歸
麵前還大膽地做出了承諾,可見膽識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