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沈宅”
沈顧也不廢話,掛了電話就往沈宅的方向趕,心裏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到了沈宅,沈顧快步走到客廳看到了沈霆軍。
“走吧”
沈霆軍直往花園走,沈顧一言不發的跟在他的身後,看到了躺在躺椅上的沈延年閉著雙眼。
光似金紗披在了他的身上,泛起柔和的光,躺椅吱呀悠悠的緩慢搖動,似在安撫搖籃椅上的嬰兒,引他入睡。
“你們來了啊”
沈延年緩慢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他們的方向,他的臉上布滿皺紋,寫盡了滄桑。
“嗯”
沈顧跟著沈霆軍站在了沈延年的身前,他大概知道沈延年估計時日不多了。
“老頭子我活得夠久了”
“也該走了”
“看來是抱不到孫子孫女了”
“我是沒有這個福氣了”
沈延年笑著說出這些話,話裏有著解脫和遺憾。
“你和小姑娘要好好的”
“不要總是板著張臉”
“小姑娘要是膽小點是會嚇哭的”
沈延年似乎有說不盡的話,看起來精神狀態飽滿,絲毫不像即將入土的樣子。
沈延年說完又看著沈霆軍,雙眼還帶著愧疚。
“是老頭子我對不起你”
沈霆軍沒有說話,其實他早已經不在意了那些年的冷落。
他甚至覺得老頭子有些可憐,因為一個人變得那樣頹廢,畫地為牢。
而他卻不會,他在那些年的冷落中早已學會封閉自我,不為情所動。
沈霆軍看了沈顧一眼,不知道他的盡頭是否和老頭子一樣,在無望中等待遲暮,化為抔土。
“情一字難解啊”
沈延年看著沈顧,希望他不會步入他的後塵。
沈延年閉上了眼,手中的蝴蝶蘭停靠在他的心口,不曾離去。
在離開沈宅時,沈顧的眼中竟然出現一絲茫然,十七才變成這樣,沈延年又過世了。
一個月內,就發生如此多之事,這是巧合,還是命運安排。
沈顧將車開到海邊,站在海的邊緣麵向大海,聽潮聲,看潮落。
落日隱沒在地平線,藏於深海,帶走最後一抹紅,黑幕登場。
噠噠噠
沈顧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他轉身一看,又是來殺他的人。
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衝了上來,刀在月光下折射鋒利的光芒。
而沈顧的人也從身後包圍上來,兩方人馬混戰廝殺,致對方於死地。
刀沒入身體又被無情的拔出,血液飛濺,在空中飛舞,銀月染上血紅,折射在海麵清冷的浮光化為血淚,猩紅駭人。
沈顧猶如行走的修羅,刀起刀落,置人於死地,冰冷的雙眸不含一絲感情,臉上的血液沒能引起他一絲波動,人命在他眼中猶如草芥,人間不過一場無聊的遊戲。
衣服被撕劃破,鮮血從人體滲漏,無人呼叫,隻有你死我活的廝殺,生命消逝成為刀下亡魂,生與死的距離在此時無比相近,僅在一瞬之間。
“大哥,都解決完了”
還站著的一個黑衣男子的跑到沈顧麵前,露出八顆大牙看起來憨厚老實,可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殺人毫不猶豫,甚至帶著嗜血的興奮。
“嗯”
“清理幹淨”
沈顧毫不留情的踩過屍骸,踏過血流向前走去,眼裏是亙古不變的冰川,臉上是萬年不變的冰冷,宛若行走的機器人,隻是披上了一層俊美的人皮。
“老大真的好冷漠”
黑衣青年一臉傷心的看著沈顧離去的背影。
“但是老大真的很厲害”
小丁一臉膜拜,簡直像犯花癡
“那還用你說”
黑衣青年打了一下小丁的腦袋。
“快點幹”
“等下被發現就完了”
黑衣青年麻利的將屍體向大海丟去,沉入海底,被魚啃噬,逃脫不了化為屍骨的命運。
沈顧在一個巷口處停車,巷子內沒有一絲燈光,有如深淵黑暗幽閉。
沈顧下了車謹慎的看了看周圍走了進去。
老舊的樓房年歲已久,好似搖搖欲墜仍屹立不倒,風一吹,巷子有風呼嘯,破損的窗子吱吱作響,黑暗的窗子裏好似有未知的生物潛伏。
而巷子縱橫交錯,多而密集,進入裏麵無異於進入一個迷宮,不熟悉的人猶如在死亡邊緣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