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行見黎清嘴唇冒出血跡，停頓了下，愈加輕緩，似乎怕她會疼。
可緩得了一時，該來的總會來。
當酒精觸碰傷口的刹那，黎清疼得情不自禁將頭仰起，眼淚霎時洶湧而下。
她緊閉著雙眼深咬下唇，慘敗的雙手揪緊沙發。
嘴唇、指尖冒出了鮮血。
滴
是血滴落的聲音
是黎清無聲的呻吟
沈之行看著手背暈染的血花和黎清慘白的麵容，將胳膊橫在她的嘴前，輕聲啟唇：
“張嘴”
黎清聽到熟悉的聲音，條件反射得張嘴，然後緊咬著他的胳膊，刺穿血肉，咬出深深血跡。
窗外夜雨呢喃，隨風途徑低語，留下一地祥和。
沈之行一聲不吭的給黎清清理好傷口時，兩人額前發梢早已沾濕。
黎清還陷在疼痛中一時無法回神，等回神看到沈之行胳膊上的血肉模糊，她產生了懊悔情緒。
她也明白了沈之行一開始就隻是想為自己包紮傷口，是她一時被情緒所控，反而做出了傷人的舉動。
她看著沈之行低頭一聲不吭得清理著他自己的傷口，想要開口卻又膽怯。
“那個”
沈之行聞聲抬頭平靜地看著她。
黎清看著沈顧平靜的眼神，穩了心神，虛弱又真誠得開口：
“對不起”
“還有”
“謝謝”
沈之行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半響無語，就在黎清覺得他又變回沈顧時。
突然
沈之行眉眼上挑，看著她輕笑出聲。
“小可愛”
“光說有什麼意思”
“不然”
“你親我一下”
黎清聽著沈之行輕佻的聲音，看著他上揚的眉眼，無不昭示著
他
是沈之行
但不可否
他也是沈顧
黎清看著沈之行熟悉卻張揚的麵容，不由得低聲問：
“你會消失嗎”
沈之行包紮好傷口，把玩著手中的見到，隨口說道：
“誰知道呢”
然後又壞笑的看著黎清：
“怎麼”
“移情別戀了？”
“也是”
“我這性格”
“很難有女孩子不愛”
黎清沉默的看著他。
“好吧好吧”
沈之行想了想沉默得說：
“八年前是我第一次出現”
“那幾年時間我出現得很頻繁”
“而隨著時間推移”
“我沒有再出現過”
“時隔幾年”
“當我再次出現時”
“就是你我初見那時”
沈之行停頓了下，然後緩緩開口：
“也許”
“正如你們之前說的那樣”
“隻要他永遠正常”
“我將永遠消失”
黎清聽到沈之行的話不由得開口：
“你聽得到我們的對話？”
“嗯哼”
沈之行驕傲的出聲：
“我可以看到他所看到的”
“聽到他所聽到的”
“感受他所感受到的”
“知道他的全部”
“但是他不能”
黎清想到一些事情，沉默的開口：
“那我和沈顧親吻”
“你是不是”
“咳咳”
沈之行聞言以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打斷黎清的話，語氣飄忽的說：
“我也不是什麼時候都保持清醒”
“我也是要休息的”
黎清沈之行眼神閃躲和紅了的耳朵，臉上瞬間浮上熱度，腦袋低垂。
沈之行閃躲的眼睛瞄到黎清低垂的腦袋，以為她羞憤的哭了，他著急的解釋：
“哎”
“你別哭啊”
“我逗你的呢”
“你還真信了”
黎清聞言紅著臉看沈之行，悶聲悶氣得說；
“真的嗎”
誰知沈之行看到黎清滿是紅暈的臉，又改口說：
“假的”
“你”
黎清生氣的轉過身，背對著沈之行，獨自生悶氣。
誰知
“咕~”
黎清肚子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噗”
“哈哈哈”
沈之行蒼白的臉上浮現血色，宛若紅玉。
黎清聽著沈之行毫不留情的嘲笑聲，更加生氣鬱悶了。
沈之行見好就收，揉了揉黎清的腦袋溫柔說：
“別生氣了”
“我做麵給你吃”
說完朝著廚房走去。
黎清輕揉著腦袋，小聲嘟喃：
“你會嗎”
“別到時候做出來的不能吃”
卻不知傳進了沈之行的耳裏。
“小可愛”
“下次記得小點聲”
“還有”
“可別小瞧我”
沈之行的笑意與驕傲，隨聲而來，任風不散，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