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正午的太陽無情的炙烤著大地,知了在縱橫交錯的枝頭鳴叫著,躺在破廟陰涼處一名看著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眯著眼睛,無神的看著窗外。
像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四五個多月,在這期間滴雨未下,整個大地都已經幹裂出了寸長的裂縫,很多地方的糧食顆粒無收,今年的旱災,再加上去年的寒災,老天爺似乎真的不想讓趙國的老百姓活下去了。
如此的天災,再加上年年的兵禍,導致大量的趙國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到處都是瘦的皮包骨的難民,道路兩旁也全是白骨。
田間地頭啃食屍體的,野狗雙眼直冒綠光,渾身散發著腐爛味。
它們成群結隊的出沒於鄉間小道,捕食落單的難民。
這些野狗異常凶狠狡猾,它們常常成群結隊,在遇到大群難民之時,隻是遠遠的跟隨,每當發現異常就會逃之夭夭。
一旦讓他們發現落後的難民,就會一擁而上,肆意捕殺分食。
如此這般,生活在趙國的老百姓是活不下去了,因此大量的災民都往東方富裕的宋國境內湧去。
雖然宋國在邊境線上安置了重兵,卻依然阻擋不住大批的難民湧入。
趙磊這些天,看著一批批的鄉民成群結隊的出逃,他們大部分順著大道,跟著人群一起逃向了東方。
但趙磊的心裏卻沒有一點想法,離開故土,他們家隻剩他一個了。
趙磊的娘因為生他難產,大出血去世。而他爹被征召上了戰場,至今已經三年,杳無音信。
他的祖父母,因為在這個亂世看不到希望,也為了不成為趙磊的負擔,前兩天全都雙雙自掛於屋簷之上。
趙磊為了安置親人,把家裏幾畝田以及家中房產,全部打包賣給了村頭的地主,換取了微薄的銀兩之後將其安葬。
雖然這些銀兩,遠遠比不上這些房產田產,但此時也隻有地主家,能夠兌換出銀兩了。
災難專挑苦人磨,這年年的災禍並沒有影響到這些是世豪鄉紳有錢的地主,他們的家裏的糧食,林羅綢緞,金銀細軟,都夠好幾十年的吃穿用度了。
這兩年的災害也僅僅隻是影響了他們這兩年的莊稼收成,而這些地主鄉紳的家底全都是世世累積下來的。
而這兩年他們不僅沒有虧,反而還大量囤積糧食,聯合城裏的糧商,把糧食以高價賣出,賺了個盆滿缽滿。
要不是因為如此,這兩年的災害也不至於餓死了這麼多人,這其中這些人確實是立了“大功”。
雖然這期間,也不是沒有難民,打起過這些地主家的主意,但是卻全都被他們花了重金培養的護院,給亂棍打死,連屍體都吊在了村頭的老樹上。
這些鄉紳全都是村十裏八鄉的宿老,是整個趙國的統治基礎。
以往趙國的指令,往往隻能下達到縣裏,而縣以下指令的執行,往往都是依靠這些鄉紳。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能這麼肆無忌憚,弱肉強食,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趙磊以前的誌向,就是像隔壁的虎哥一樣,成為地主家的護院,威風凜凜,吃喝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