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龍頭邊脫下帶血的外套洗了洗臉,還好沒有在流血。隻是眉骨有些作痛,方頭男的慘叫驚動了操場和教室的一部分學生,他們都圍著玻璃議論紛紛的看著。
我回到教室,教室隻有十來個同學,他們都站著沒說話。
隻有馬丹說:“同桌,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我向她搖了搖手,接著把課本往書包裏裝。
“給。”她遞過來一張紙巾。
“謝謝!”接過來放在桌子上。
“是讓你擦血的,不是讓你看的。”說著她拿起紙巾在我眉毛跟前擦了擦。
“給,你自己擦,還在出血。”
“媽的,破相了。”我自嘲的說。
“不,很酷。”馬丹微微一笑,又忽然收了回去。
我背起書包,馬丹說:“你要幹什麼去?”
“回家。”
“晚自習你不請假。”
“不請了,隨便了。”說完我背著書包走了出去。
在剛出學校門口的時候碰見了伊一和王琳,她們看到我的樣子問出了什麼事,我回了一句沒什麼就往校門口走去,剛出校門口不遠伊一就在後麵喊我:“董煜,董煜。”
“幹嘛!快上晚自習了你還不回去。”
“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沒什麼,摔了一跤。”我用眼睛撇了撇說。
“你當我是傻子,摔一跤你會是這樣,看你情緒就不對,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可能是她太過著急,她拉著我的胳膊說。
我掙脫開她的手強裝著笑說:“沒事,真是摔了一跤,你快回去上晚自習,鈴聲剛都響了。”
“我不放心,還是陪你去醫院一趟吧。”她像在祈求我,可憐巴巴的眼神。
“好啦!你看我這麼強壯,沒事的,你快回去,我靜一靜。”說完我雙手合十,向後倒退幾步。
“好吧!下晚自習我給你家打電話可以嗎?”
“在說”。這個時候我誰也不想見,話也不想說。想呆在被窩裏,我覺得被子裏很溫暖,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小時候我預感到危險的時候,我都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匿起來,那就是我的被窩。
回到家我扔下書包,蜷縮著床跟前。我哭了,這次和以往不一樣,以前爸媽離開,我總躲在被窩默默的流淚。這次是嚎嚎大哭,我像個受了很多委屈的小孩,一下子泄洪了。這十五年有十年是我一個人,每每一個人的時候就有一種孤獨感,落寞感,悲傷一下就湧了上來。當然我並沒有為這些哭,我哭的原因是我無論受什麼傷,沒有人說一句“沒事吧?”“來我看看嚴不嚴重。”......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自帶一種悲傷感,遇到什麼事情都能觸景生情。除了在學校,我記不起什麼時候開心過,甚至我不知道什麼樣的事能讓我開心。自從有了冉冉,我心裏才有一些慰藉,其實我每天在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我過多的接觸讓她嫌棄,害怕......
在我哭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幾次,這次又響了,我接起電話聽到一個男生的聲音:“喂!你好我找董煜。”
“請問你是不是董煜?”
“是,你到底誰?”我顯得不耐煩。
電話那頭滋滋的的電流聲,接著一陣哭聲,嗚嗚嗚......
“董煜,你個壞蛋,你沒事吧?”她邊哭邊說。
“冉冉,我沒事,這個點你不上晚自習在那打電話。”聽到她哭,我心裏反而有些好受,我知道有人在關心我,同時又覺得心疼。
嗚嗚嗚......“我聽到你打架了,去你班找你,你沒在我就跑了出來。”
“剛才那個男的是誰。”
“我怕你爸媽先接電話,就找了個路人。”
“乖別哭了,明天見麵說,其實.......”我想告訴她我家裏其實就我一個人,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
“不行!你出來,我要見你,立刻馬上。”她帶著哭腔說。
我看她沒在哭就安慰她趕緊回教室,說明天早讀找她。這個時候我隻想一個人靜靜,誰也不想見,我害怕把自己的情緒帶給冉冉,所以我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