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陸醫生的詢問,他好像聽不到一樣,兩隻顏色不一樣的瞳孔癡呆地看向自己的腳尖。
“他是不是腦部有損傷?”桑笑笑擔心地問。
“我們沒有檢查用的設備和工具,沒辦法判斷他的具體情況。”陸醫生皺著眉回答。
“這是……哪裏?”雙麵人的喉嚨發出兩個聲音。
“這裏……”雙麵人不等陸醫生說完就把他一把推倒在地,隨後用不是很靈活的動作翻身下地,又一把推開薇科蒂向大門的方向衝去。
我識相地閃到一邊,和桑笑笑站在一起,順便把柴秋月也拉過來了一點。
雙麵人啪的拉開大門,而門外迎接他的是那群狂熱的信徒。信徒們隔著幾級台階向上仰望著這個赤身裸體並且有著巨大傷疤的男人,一時間目瞪口呆,隨後又爆發出瘋狂的笑聲,我猜他們應該是在嘲笑這個悲慘的人某個器官的失去。而雙麵人在麵對如此“大場麵”的侮辱之後,又轉身跑向我們這邊,邊跑邊笑,最終跪倒在禱告大廳末端的講台那裏。講台後麵兩米左右就是埃德姆黑特的塑像,那個有著健美肌肉像大衛一樣的,據說代表著夜路力量的男子低頭看著眼前的可憐人。
薇科蒂就站在我們旁邊,看向倒在地上還在癲笑的男人,麵帶永恒的微笑,眼神中是一成不變的慈悲。
我努了努嘴,輕輕嘖了一聲,眼前這副景象讓我有點不舒服。
桑笑笑主動走到大門邊,輕輕關上禱告大廳的門,將外麵的瘋子和我們隔絕開來。另一邊陸醫生過去攙扶起倒在地上的男人。我和柴秋月僵硬地站在原地,我們倆都在盯著薇科蒂看。
我在看薇科蒂的表麵,柴秋月在看薇科蒂的內在。
“你看到什麼了?”我問。
柴秋月搖了搖頭。我猜她會說出我想的答案。
但是我並沒有完全猜對。“靈魂,黯淡的靈魂。”她湊到我耳邊說。
“和我們的很不一樣,對嗎?”
柴秋月輕輕噓了一聲,示意我不要當著薇科蒂的麵繼續說這些了。
“他又昏過去了。”陸醫生向我們說。
“如果他身體沒什麼別的問題的話,不如就先帶他回寢室那邊休息吧。”我提議,“我把他背過去。”
但薇科蒂似乎沒有這個意思,伸手指向藏書室,也就是我們聽教堂故事的地方。
“薇科蒂媽媽,他需要休息。”陸醫生說。
薇科蒂不為所動,隻是麵帶微笑地指向藏書室的方向。我忽然想起張典他們說的那個事情,惡心再次湧上心頭。
我們和薇科蒂僵持了一兩秒之後,我主動走到陸醫生身邊,將昏厥的男人架到自己背上,然後直挺挺地往外走,“薇科蒂媽媽,等他休息好了,我會帶他來的,到時候再麻煩您給他講我們埃德姆教的故事。”
桑笑笑和柴秋月見狀趕忙向薇科蒂鞠了幾個躬表達歉意和感謝,然後快速走到我身邊,幫我打開了祈禱廳的大門。
陸醫生見我們離開,也向薇科蒂鞠了一躬,“抱歉薇科蒂媽媽,我還有事先走了,您今天辛苦了,也早點休息。”說完拿起自己的隨身物品從我們身邊閃走。
門外還是那些看熱鬧的閑人,見到柴秋月出來紛紛舉起雙手表示歡迎。而那個穿著紅袍的佝僂男人這次沒有擠在前麵,而是在人群中麵帶不爽地盯著我看。
“那個,是誰?”我用眼神示意柴秋月看向那個紅袍男子,小聲問道。
“嗯……相當於我粉絲團的榜一大哥……”柴秋月扶了一下額頭,“最腦殘的腦殘粉。”
我挑了挑眉,沒想到柴秋月的評價如此毒辣,不過通過這話也能聽出來柴秋月確實不喜歡他們。
見我們站在台階上不說話,下麵那些狂熱的信徒似乎沒有自知之明,還在不停地喧囂著,甚至沒有主動讓出路來。
“來吧,麻煩您開路。”我帶著幾分調侃示意柴秋月驅散他們。
“咳咳……所有尊重我愛戴我巫女的各位!”柴秋月清了清嗓子向人群喊話,“請各位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我們要帶這位新的成員回去休息!”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在這裏柴秋月的話似乎比薇科蒂的話還管用。哦對了,薇科蒂不會說話。
聽到柴秋月的喊話,人群鬆動了一點,給我們讓出來了一點空間。
而這個時候,柴秋月的榜一大哥嚎了一嗓子,“巫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我們永遠追隨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