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如此,在海嘯過後,得傷寒的人比以前多了好幾倍,就連肖荃也得了風寒,好不容易把病養好了,人家船老大卻不需要他了。
“好說歹說,總算是給了補貼的銀兩,可是日後沒了生計,活不下去,我和肖荃想著小螺你們來了京城,不如我們一家也去京城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賺錢的活。”
餘小螺歎息道:“那後來呢。”
“後來……”青魚的神色頓了頓,繼續說道:“八安縣到京城路途遙遠,從驛站租馬車的銀子倒是也能掏,但是花的實在太多了,我們便一路走,實在走不動了,才去驛站租馬車。”
再後來,餘小螺也能想象得到。
這麼遠的距離,肖荃和青魚兩個人倒是可以,可是再加上肖荃的年邁爹娘,說難聽點,那就是拖累。
青魚歎了口氣,“就這麼走著走著,終於熬到了京城,或許是鬆懈下來了,舟車勞頓之下,婆母便開始生病,我們剛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又被客棧老板坑了銀兩。”
她的聲音哽咽,餘小螺拍了拍青魚的肩膀。
“沒關係的,都過去了,這些事情你若是不想說,我便不問了。”
青魚淡淡的搖了搖頭,“小螺,沒什麼可隱瞞的。坑了銀兩,婆母又得了病,沒錢醫治,那客棧老板還要把我們一家人趕出去,後來他見我漂亮,便給我們想了個賺錢的法子。”
餘小螺恨恨的咬牙,聽起來這客棧老板就不是個好東西!
“他不會是給你出主意,說讓你把自己賣給青樓,換取銀兩,回來給肖荃他娘治病吧?”
果然,青魚微微的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可是我已經從地獄中爬了出來,見到了光明,又怎麼肯回去?”
她抱緊了懷中的湯婆子,緩和了一下心緒,便繼續說了下去。
“但我若是不把自己賣給青樓,婆婆便看不了診,吃不了藥,相公整日整日的睡不著,唉聲歎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想來也隻有把自己賣給青樓,賺些銀兩了。”
餘小螺恨不得撬開青魚的腦袋,看看那裏麵到底是腦漿還是漿糊。
她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青兒,你簡直是糊塗啊!”
“我知道小螺我知道,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沒有錢,婆婆就不能看著吃藥,恐怕就會……我實在不忍心相公如此傷心,他說過了以後掙夠了錢會來贖我,他不會嫌棄我!”
這就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傻妹子。
餘小螺想臭罵一頓肖荃,但是她看了看眼前的這頂級戀愛腦,便把要脫口而出的話給憋了回去。
“青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一千兩銀子,你可知道這一千兩銀子,憑著肖荃自己,得掙多少年!”
恐怕幾十年,都不夠替青魚贖身。
青魚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
“哎,不提了。我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你身體虛弱的很,得開副補藥,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