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被照的波光粼粼,反射出一點一點的白光。縣城的碼頭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隻有看管船隻的人震天的呼嚕聲,一聲高過一聲,配著波浪翻湧的大海,格外的催眠。
“馮大哥,你走慢點。”
餘小螺和顧荊一人一邊扶著馮鳴,晚上趕牛車的人都休息了,沒辦法,他們叫醒了管船大哥,好歹是去敲了一個相熟的趕牛人的門,給了幾文錢,租了人家的牛車。
又打聽好了這縣城裏最好的大夫是哪一家,又把馮鳴給搬上了牛車,弄完這些之後,餘小螺的額頭都滲出了細汗。
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今天出來的急,就披了一件厚衣服,剛開的船,馬不停蹄的趕往隱霧島,又在隱霧島上打了一架,現在又趕回縣城。
身上的汗早都濕了,幹濕了幹,衣服黏膩膩的貼在了皮膚上,很不舒服。
濟世堂。
當當當!
越過門口的柵欄,兩根長長的紅色柱子,門檻很高,兩側用金色的行書寫了“但願世間人無病,何惜架上藥生塵”,顧荊先
是敲了三下門。
敲到第四下的時候,從裏頭探出一個人的腦袋。
“這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還讓不讓別人睡?”老大夫留著一把很典型的山羊胡,眉頭簡直都皺成了褶皺山脈,顯然是對別人吵醒,他感到十分的不滿。
餘小螺趕緊說道:“大夫,我們也不想深夜打擾你老休息,但是實在是十萬火急,您幫他看看。”
說著便露出了依舊躺在牛車上歇息的馮鳴,他睜著眼睛,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卻比之前有精神了許多,也褪去了那股子死氣沉沉的慘白。
老大夫好歹還是敬業的,在看到病人的一瞬間,立刻就收起了那副不耐煩的神色,他下意識的縷了縷山羊胡子,道:“快把人給抬進來,怎麼渾身都是血!”
醫館的前廳都是中藥櫥子,老大夫在前麵帶路,一直去了醫館的後堂。
“躺下,我給你看看,怎麼傷得這樣嚴重!”老大夫的眼神中流露出不滿和訓斥,就像一個嚴厲的長輩,在嫌棄自己不聽話的小孫子,糟蹋身體。
馮鳴一個勁的點頭,餘小螺隻能在外麵等,過了一會兒之後,幾人才從裏麵出來,老大夫麵色疑惑的很。
“剛才……那些血是別人的?傷口看得很深,怎麼才流了那麼一點血,真是奇怪啊。”
老大夫上下左右的盯著馮鳴看,好像在看一個長了八隻腦袋的怪物!
馮鳴:“……這。”他奇怪的擼起自己的袖子,看著
胳膊,歪著腦袋,“我也不知道啊!”
餘小螺打了個哈哈,好歹是糊弄過去了。
外麵夜深人靜,打更的更夫路過,瞧見他們三人的時候,還多看了幾眼,那眼神簡直是不言而喻。
餘小螺咬著牙,悠悠的說道:“咋滴,小哥,你能看見我們仨?”
打更的小哥正好掃了馮鳴一眼,渾身浴血,臉色慘白,顯然不能是人,尖叫聲立刻就響了起來。
“……啊啊啊!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