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娘頓了頓,然後抿了抿豐腴的唇,道:“我無意間聽到陳慶他們兩口子說,有個同族的親叔跟著陶元幹活,好像就是上梁,他們給了那個族叔一點好處。”
接下來的便不必說了,這就是同意條件了。
餘小螺點了點頭,道:“我說到做到,到時候墨魚幹就你來曬,一天二十文錢。”
“謝謝你,餘小螺。”桑娘這次感謝十分的真摯,比以往來的都要真情實意。
曬製墨魚幹一天二十文,一個月就是六百文錢,桑娘簡直不敢想,若是一年得多少兩銀子?
而且跟著餘小螺去趕海,也不知道一天能掙多少,比起那虛無縹緲的趕海所賺來的銀子,風吹日曬,說不定還要趕上凶險,還不如就在家裏翻翻墨魚,曬曬墨魚幹,悠閑地很。
眼前的二十文錢是看得見的,抓得住的,傻子才去跟著趕海呢!
兩人既然已經談妥了,雖然桑娘已經對顧荊不抱希望,但也沒必要關係處得太好,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化敵為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小螺姐,你還真讓他幫著咱們曬墨魚幹啊,我覺得桑娘不靠譜,別到時候私自偷了咱們的墨魚幹,有時候撈的多了,少個三四條也看不出來。”
荷妹還是有些不放心,望著桑娘遠去的背影,道:“她一向在咱們島上風評不好,勾三搭四。”
“先讓她幹幹看,到時候要是幹的不好,再辭退就是了。”丟失幾條墨
魚,餘小螺現在已經不在乎了,反正若是在遇到個魚群,少個三四條,根本算不得數。
先不管這個,當務之急是找出對賀家大梁動手腳的那個族叔。
“東姐荷妹,我去和杏花姐說一聲,好歹讓她心裏有個數,這件事不能就這麼輕易算了。”
餘小螺把三個孩子交給荷妹,然後囑咐小草看護著弟弟和妹妹,就去了賀杏花所在的屋子裏。
這時候太陽還高著,屋子裏挺寬敞,床也大,地上賀杏花已經打掃過了,雖然是泥地,但是幹淨的一塵不染,沒有一點雜碎的土。
賀杏花紅腫著雙眼,斜斜的倚靠在軟被上,娟娟靠在旁邊,不停的安慰著她。
“杏花姐。”餘小螺一進屋,便打破了這沉悶的壓抑的平靜,她繼續說道:“剛才桑娘說,陳慶兩口子在房裏說悄悄話,給了那個跟著上大梁的族叔一點好處。”
話音戛然而止,賀杏花的眸子裏已經充滿了憤怒,向來溫柔的人也會發火,尤其是已經被逼到極致了的老實人。
“當初娟娟他爹拿回來的拿百兩銀子,我們就當是孝敬老人,連同給了二房一家,甚至連房子都讓出去了,我這個做媳婦的二話沒說,便跟著陳喜一起搬出來受苦。”
賀杏花說著說著便再次流出了淚水,娟娟趕緊拿過手帕來給她擦眼淚,母女二人相對無言。
“我什麼都不要了,百兩銀子不要,連棲身之地都不要了,二房為什
麼還要這麼苦苦相逼?”
賀杏花用力的捶著床,“娟娟,去老葛大夫那兒找你爹去!”
“我知道,娘!”娟娟細長的眸子眯了起來,二叔一家真是欺人太甚,不僅搶了她爹出海的賣命錢,還搶了房子,還對他們家的大梁動手腳,是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