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也從微雨露餡的隻言片語中,覺察出背後有一隻暗手,在操縱著某些事情,雖然有心在孰州多停留幾日陪伴韻緹,亦隻能作罷。他領著韻緹,同眾人錯開幾步,在大家能見到他們,但是聽不到他們說話聲的距離,同韻緹輕聲交談。
“此奴婢心機深沉不可量,且背後有高人操縱。我們在明,背後之人在暗,且不知背後之人目的,如何安排此婢,緹兒心中可有章程?”殷羽的語氣溫潤,韻緹也從話語之間明白,她們船上的遭遇,比想象中更複雜。
“這現在是個燙手的山芋,丟又丟不得,留下也是個禍患。方才聽長風哥哥說京中已經有了線索,緹兒想著,將她帶回京城,交給官府處置,興許能問出個所以然來……”韻緹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殷羽的眼睛,繼續說道:“長風哥哥,以為如何?”
殷羽眼睛一亮,寵溺中透露出更多的讚許,道:“這個法子好,京兆府尹是個審犯人的好手,依他的法子,定然能審出東西來。羽即刻回程安排一下,不過你們在路上隨時小心,務必看好她。她如今對背後之人已無利用價值,棄子一枚,保不齊背後之人殺人滅口。更重要的是,要保護好自身安全。”
“長風哥哥放心,外祖與舅舅都安排妥當了,柳娘子家中也安排了一行鏢師,爹爹與祖父也會一路同我們聯係。”韻緹回給殷羽一個笑容:“倒是長風哥哥,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緹兒放寬心,羽一路都打點過,我帶著長其長由走膠州官道,膠州府尹自會好好護送我回京的。”殷羽促狹一笑,韻緹也心領神會的笑出聲來。
膠州多產碧石,常年上貢給宮廷,而碧石的好壞,品種的定義,殷羽所在的鐵案司的話語權很大,前些年出過一批異色碧石,較往年的月藍色,是深沉許多的群青色,進貢後,被太後與娘娘們所不喜,認為膠州知府以次充好,藐視皇家,欲問罪膠州,得虧殷羽為首的鐵案司為那批異色碧石正名,膠州知府全家人的性命,已經自己的官位才得以保住。那年近三旬的膠州知府,硬是拉著束發之年的殷羽,仿照古人,尋了一處桃花園,結拜成異姓兄弟,且對殷羽馬首是瞻,這次從膠州回京,韻緹還真的一點兒也不用擔心。
二人相視而笑,彼此都依依不舍,不過二人也明白,眼下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殷羽給於韻緹一個安心的眼神後,揮手喊來長樂長勇,囑咐完一些細節,便帶著長其長由,拜別過杜老太爺之後,快馬加鞭離開了孰州。
微雨被軟禁在之前的廂房,身邊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看著。第三日夜間,便有人偷摸進杜府的客房縱火,意圖趁亂帶走微雨,幸虧長樂長勇機警,並且看管微雨的婆子毫不懈怠,幾人鉗製著微雨,不敢驚動杜老太君和杜老太爺,來到了韻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