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別四月,陳泉卻感覺時間過的如此之快,快到再見時曾丘的頭發已經與她一般長了,她總愛用他的頭發在食指上繞圈,然後親一親他的臉頰,這個時候他總會回過頭來吻上陳泉的鼻尖,她覺得癢,笑嘻嘻的退開,然後不一會兒再次湊上去。
在蒙馬特的日子曾丘也無法抽出太多時間來陪她,他正忙著備戰下一站的世界拉力錦標賽,她也去賽車場看過他訓練,他的教練見到她便大喊:“Bravo!Quan!”
他稱呼曾丘為“Chiu”,陳泉每每聽到總會發笑,曾丘悄悄吐槽,說教練總是分不清兩人名字的發音,聽來聽去差別也不大。
兩人僅溫存一周,曾丘便準備前往下一站開啟積分之旅。
等到這年冬天來臨,陳泉再也無法忍受寒冷,開始每日蝸居在清縣,最近她有了新的愛好,在院子裏的角落種上了好幾株草莓,每日都耐心的等待結果。
這日中午,清縣難得放晴,她躺在院子裏曬起太陽,曾丘的電話卻打了過來,語氣焦急。
“找到了!那個殺人犯!”他從未如此失態,以至於陳泉聽見他的聲音幾乎快要尖叫出聲。
她打了個激靈直直坐起來:“抓到了?”
曾丘激動萬分,多年來苦苦盼望的正義終於來臨,那塊有關父親之死的巨石終於落了地:“清縣縣局給我打了電話。”
“我正準備回來。”
陳泉站起,覺得自己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曾楊某種意義上也是她的家人。
曾丘在夜裏降落機場,陳泉開車載著他回家的路上,兩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動,曾丘看著開車的陳泉,說道:“你手有些抖。”
陳泉瞥他一眼:“你也不差。”
兩人便嘿嘿傻笑起來,那複雜的緊張心情在嗆聲中漸消減下去不少。
是夜,兩人一同失眠了,坐在客廳怎麼也無法睡下,曾丘站起來在客廳裏反複短跑起來,陳泉坐在沙發上看他幼稚的行為,忽然問:“你說那人會是什麼樣的?”
曾丘的跑動停下來,思索片刻道:“可能長得很普通,就是看一眼就會忘記的路人,但是他的心裏一定是慌張的,慌張的活了十一年。”
“警察會讓我們見他嗎?”
曾丘搖搖頭:“不知道,明天可以問問。”
他坐下來回憶起父親去世時的心情,緩緩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巴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慢慢的我就不去想他了,心裏麵隻想著他什麼時候能被抓住,也算是給我爸一個交代,與其說是不恨,不如說是有些灰心,我總是懷疑,也許這個人早就死了,所以那麼多年警方了無音信。”
他苦笑一聲:“我現在心情很古怪,既感到如釋重負,又覺得有點茫然,自己等待了那麼多年終於有了結果,我卻不知道怎麼麵對。”
陳泉握上他的手:“起碼我們等到這天了,我會陪著你的。”
得知家屬回到清縣,縣局第二日就專程派人來了家裏,通知開庭審理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