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笑可真夠嚇人的!那…今早,金花老太太那孫子…是你幹的嗎?”
男人小心翼翼的發問,竹簡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發出了兩聲嗤笑,但並沒有直接回答
“哼哼…不要問與你無關的事,否則很容易引火上身。”
此話一出,男人手裏的拖把都要拿不穩了
“額,嗯——!”
(引,引火上身?!是如果我知道了的話就會被滅口的意思嗎!)
與此同時,竹簡裝袋的動作突然變得麻木,他隻感覺頭腦發熱,思緒開始打結
(我剛才到底是在笑什麼啊!是理智降低的原因嗎?會不會嚇到他啊…我後麵又在說什麼!我隻想詳細的講出「不好說」這個概念,怎麼出口就成了威脅啊!接下來該怎麼辦?要解釋嗎!啊感覺有點兒頭暈,還是不了……)
兩人繼續埋頭工作,沒有再說半句話,直到淩晨一點現場才清理完畢,然而竹簡卻看著腳下的塑料袋眉頭緊鎖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說……)
男人注意到竹簡難看的臉色,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怎麼感覺,你臉色不好?是不舒服嗎?”
竹簡聞言,慌忙別過頭避開視線,並找借口離場
“…我沒事,得走了,在這逗留太久會有隱患。”
說罷便拿著袋子血衣等罪證,從床邊的窗戶翻了下去,男人還想問點什麼,可轉頭看著一塵不染的現場,不禁心裏發毛
“那個連環殺手…果然就是他吧……?”
竹簡跳窗離場後,一手提著半人高的袋子,一手握著沾滿鮮血的撬棍順著上山路一路小跑,由於是深夜的關係,周圍一直冒寒風,又有黑夜的襯托,讓環境顯得更加陰冷,可竹簡卻絲毫不受其影響,反而還在哼著節奏歡快的小調
(要想刺激我腦內多巴胺的分泌,果然還是用消耗的理智交換最有效了~)
他越想越開心,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個弧度,腳步也漸漸輕快起來,現在的他,就連看手裏的凶器都覺得它在對自己微笑
(哈……果然隻有這個時候,我才是一個活體~)
想著想著,竹簡竟笑出了聲,可沒等他開心多久,情緒又瞬間低落了下去,動作也在一瞬間變得吃力
(為了,自己深愛的老婆孩子嗎?真羨慕那孩子有這麼替她著想的父親,能為了女兒,不惜串通別人殺掉自己那罔顧人倫的老母,還真是勇敢。)
竹簡腦海中不斷閃過男人控告母親後,用力揮下凶器的畫麵,心裏那是一萬個羨慕
(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能為我敲碎仇人腦殼的家人呢?)
不知不覺竹簡走到了山頂上,他來到一棵樹前,用撬棍敲了敲,辨認出這是一棵空心樹後,便三兩下將一塊半人大小的樹皮砍下,中空的樹心也隨之裸露出來
他在將袋子和血衣扔進去前,還象征性的對袋中已經涼透的老太太「問候」了兩句
“老太婆,聽你兒子的話,我們地獄見。”
說完便將袋子和血衣扔了進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拖遝,他抬手拍拍手上的灰準備走人時,猛然發現手上還沾著血跡,竹簡頓時慌了
(血…?糟了!我忘了戴手套!那我手上沾血的樣子豈不是讓那家的太太和女兒看見了!嘖,如果她們要報警,那我隻能……)
他轉眼看向右手上同樣血淋淋的撬棍,臉瞬間黑了下來,冷靜片刻後,他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
(回去確認確認好了,如果真的要報警,那我就親自出麵解釋…..)
竹簡匆匆忙忙奔下山,可剛踏出一步,天空突然爆閃,緊接著響起一陣劇烈的轟鳴聲,抬眼看去,隻見一個不明發光物正朝這邊衝撞,他眯起眼睛想要看的更真切一點,可現在竹簡的危機意識才被喚醒
(我是不是,應該跑遠點?)
反應過來時,不明物體與自己的距離已經不足百米,竹簡才邁出兩步,那東西就撞了上來,好在步子夠大才沒有正中目標當場斃命,可那物體衝撞地麵產生的衝擊,還是將他震飛了幾十米遠
他的身體在空中旋轉著,即使頭腦已經發暈,手裏的撬棍還是拚命緊抓著沒有脫手,直到掉落在半山腰一棵樹上,撬棍才飛出去,竹簡躺在樹梢上,動彈了兩下,感覺兩手空空,他一瞬間慌了神,可他才動了一隻腳,就從樹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