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病房內充斥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感,李伯秋吊兒郎當的坐在窗口前的凳子上,雙手抱懷,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李伯秋此刻聲音不瘟不火,緩緩開口:“宋淮安,你他媽婆婆媽媽什麼?直接告訴他,我哥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他有這麼難嗎?”
時巍眼含淚水,愧疚和難過瞬間席卷全身,他艱澀的開口:“你也知道?”
李伯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無奈地說:“你覺得呢?我哥不跟你離婚,也許你死的會更慘,你也看到了慕希川就是個瘋子。”
“答應讓宋淮安把公司給他,是為了你們整個宋家,你以為宋家的公司還能苟延殘喘至今,是因為誰?”
李伯秋冷冷的掃了一眼宋燦宇繼續說:“以慕家的手段,弄垮一個小小的公司簡直易如反掌,我哥這幾年在國外每天拚命的談業務,你是他支撐下去的唯一動力,因為他和大伯對賭,隻要他把公司搞起來,就會放他自由,放過你。”
“現在他為了你,不惜把自己算計進去,甚至大伯都被他算計了進去,因為你他們父子反目,我也不想道德綁架你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而已。”
李伯秋走到宋淮安身邊,情緒鎮靜了許多,甚至壓低聲線道:“你身上的傷口還沒痊愈,再去掛個號好好養養。”
說完,他拉著宋淮安的手腕準備離開,路過時巍身邊時,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方時巍,我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功不可沒,當然也是他自己犯賤,非你不可。”
有時候他真覺得李宥文是個變態,從小到大什麼都比自己強,他氣不過,非要跟他爭個高低,結果丟人的永遠都是他李伯秋。
李伯秋回頭對著宋淮安微微一笑,又輕聲說:“走吧。”
他們的事情,還需要他們自己解決,他看不下去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也不算多管閑事吧?
不多時,病房內隻留下方時巍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他眼淚都快哭幹了,也想了許多。
當初李宥文隱瞞身份,何嚐不是一種保護呢?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自己還敢這麼痛苦的跟他領證嗎?
當然是不敢的,當初他創業,也是為了逃離家族的掌控,不告訴他,害怕他擔心,也算是欺騙了自己。
後來的離婚,發生的一係列變故也是他自己造成的,隻不過宥文間接性的推動了這一切的發生。
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陷入昏迷的宥文,他心底又是一陣難受。
“李宥文,你快醒來吧,隻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宥文自那天沒多久就醒過來了,當他看到守在病床前,疲憊憔悴的時巍時,心裏一陣感動和委屈。
他眼眶紅紅的盯著時巍,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可憐,無論時巍做什麼他的目光都追隨著,甚至不舍得眨眼。
他怕一眨眼,美夢就醒來了。
在醫院休養了半個月後,恢複的也差不多了,才準備出院,這時宥文慌了。
他眼圈紅的更厲害,有種破碎的美感,他一把拉住時巍的手,害怕又緊張的盯著時巍。
時巍看他這副模樣,實在是於心不忍,他趕緊坐在他身邊,輕輕伸手把宥文攬進懷中,像哄小孩一樣,輕輕安撫著宥文的後背。
語氣溫柔的說:“放心,我不走,我們回家。”
宥文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可是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消減半分。
出院後,宥文回到了自己的別墅,曾經和馬小時一起生活過的地方,現在一切都沒有變,時巍依然陪在他身邊。
他也知道了自己昏迷的時候,李伯秋和宋淮安把真相全告訴了時巍,無論是出於愧疚還是真心,隻要時巍在他身邊就已經很開心了。
看著廚房裏幫他煲湯的時巍,宥文心底的渴望終於在這一刻決堤,他從身後抱住時巍,臉頰埋進他寬厚的後背,沙啞著聲音問:“巍巍,你這是原諒我了嗎?”
時巍聽聞微微歎氣,他抓住宥文的手,慢慢轉過身,一件認真的說:“無論怎樣這件事你就是騙了我,別想賴掉,還有以後不許再欺騙我了,有什麼事也不準瞞著我,我們一起扛一起解決好嗎?”
“好,我發誓!”
李宥文當然聽出來時巍這是原諒他了,他趕緊伸出手發誓。
時巍卻一把抓住他伸出的手,小聲說:“別亂發誓…”
看著時巍臉上爬滿了紅雲,宥文別提有多高興了,現在他還挺感謝這次車禍的,要不然老婆也沒這麼快哄好。
“我餓了~”宥文繼續抱著他。
時巍耐心的說:“一會兒就好了。”
宥文唇角微勾:“我不想喝湯,我想吃肉了~”
這句話宥文咬的很重,看向時巍的目光也很曖昧,時巍微微一愣,隨即害羞的推開他:“別鬧了。”
宥文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隻聽他認真的說:“巍巍,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