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休息10分鍾，10分鍾過後進場，按照指定座位就坐，上交手機統一保管。此次測驗分AB卷，題目順序打亂，請自覺遵守測驗紀律……”培訓負責人當眾宣讀了幾項要求，眾人一片嘩然，紛紛麵麵相覷，又不得不按照規定先行離場。
洗手間裏，眾人討論聲音此起彼伏。
“這單位也太變態了，又不是學生，這麼較真幹嘛？”
“肯定是哪個分管領導拍拍屁股想出來整人的唄。”
“領導以前念書的時候應該是個學霸，這麼做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反正我是裸考，是怎樣就怎樣。”
“KPI和考試成績掛鉤，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簡直了，高考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萬一考得太差會不會被通報？”
“考得太差，就是丟領導的臉麵。”
……
宋淼淼此時反而一臉淡定，一邊搓著洗手液，一邊訕訕地說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好我昨晚做過心理建設了。”
鬱恬噗嗤一笑，“你這心理素質也是無與倫比。”
宋淼淼抽了一張抽紙擦幹，團成紙團扔進了垃圾桶，“畢業這麼多年，考神應該也不記得我了，拜了也沒用啊，隨遇而安啦，反正我也不指望今年評優評先。你好好努力，為申城分行爭光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鬱恬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季彬吧，他比我有經驗。”
“你是鬱恬吧。”此時一個小個子美女在她身後笑著問道。
鬱恬轉過身，對她點點頭，“我是。”
“你好，我是潘珊，也是申城分行的。”
鬱恬聽她介紹自己所在的網點名稱，和宋淼淼對視了一眼，笑著說：“你們網點的周穎和我們一屆進單位的。”
“哦，周穎啊，她已經離職了。”潘珊一邊洗手一邊說著。
“離職了？”宋淼淼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對啊，上周離開的，她沒和你們說嗎？”
“沒有……”宋淼淼懨懨的表情，讓鬱恬也是多有感慨。
“鬱恬，你好厲害呀，能夠參加晟陽的項目貸款，周穎一直說你很優秀。”
“謝謝，你也很優秀啊，能來參加這次培訓的客戶經理都是單位器重的青年人才。”鬱恬和她簡單聊了幾句，便和宋淼淼回了主會場。
此時，酒店工作人員已經協助主辦單位將簡易考場布置好了，眾人按照指定位置坐下，負責人開始分發紙質考卷。其架勢還真是如同高考一般。
“考試時間兩個小時，任何人答完了都可以提前交卷，自行離開。”
所有人開始奮筆疾書，有些自由散漫的半小時不到就匆匆交了考卷。鬱恬的餘光裏瞥見宋淼淼也提前交卷了，抬頭看她，她用眼神向鬱恬示意自己先行離開。
很快，考場上隻剩下10人不到，負責人提醒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鬱恬寫完最後一道論述題時，抬起頭看見考場上隻剩下她和季彬兩人，她習慣性檢查了一下姓名和所在單位，收拾好就起身交卷離開，並眼神鼓勵了一下季彬。
拿到手機，她給宋淼淼發了個語音：季彬果然勝券在握，我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答題呢，全場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宋淼淼也很快回了一段語音：我反正不會，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提前離開，你應該答得挺好吧，我看你考卷上都塗滿了。
鬱恬：會的全寫了，實在不會的也隻能靠蒙。
宋淼淼：我先回申城了，邵磊還在高鐵站等我呢。你有事就不打擾你了，在外注意安全。
鬱恬：好的。
宋淼淼：鬱恬，我本來還有件事想跟你說的，關於周穎。
鬱恬：什麼事呀？
宋淼淼：現在還不確定，等你回來再告訴你。
鬱恬從酒店出來，那輛DBX便穩穩地停在了她麵前，她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今日的他和別時不同，白色圓領T恤外搭灰色毛衣外套，黑色的休閑褲，整體看起來有些俊秀的少年感，和她所穿的奶白色羊絨衫配古咖色半身裙屬於同一個色係。
“顧總，好巧，我剛想給你打電話。”
顧珩洲隻是微微一笑，心裏想，不巧，他已經在停車場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他們來到秦淮河畔，一家以船宴為特色的餐廳。所謂“船宴”，並非真的坐在船上吃飯，而是在秦淮河邊用餐，身邊就是漿聲燈影和潺潺的流水，對岸就是吳儂軟語的姑蘇評彈。身著豔麗旗袍的端莊美婦，將頭發盤成腦後一個髻，纖纖素手彈著四弦琵琶，身旁一身青色長袍的老生手執三弦，一曲《鶯鶯拜月》繞梁而來，娓娓動聽。
服務生上來倒茶，清新淡雅的茶色，一線熱霧而下，有一股甜潤的茉莉清香撲鼻而來，口味香濃而略帶甘辛，花香溫和持久，滋味醇厚鮮爽。口齒留香，延綿不絕。
她透過氤氳水霧，看向眼前的男人，他手持茶杯，茶湯緩緩入口，也許因為美景加持，竟比往日更添了幾分清新俊逸，頗有溫文爾雅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