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他一手攬著花眠酒的腰,一邊暗中對付起那個藍衣公子。
遠處看,瀲灩就像個柔弱嬌氣的美人,被花眠酒帶著往身後躲,但隻有花眠酒和那個藍衣公子能感受到,瀲灩招式淩厲,且又遊刃有餘。
藍衣公子公子皺眉,他不知道主上又在胡搞什麼。
瀲灩在又一次與他擦身時,語氣低沉,充滿威脅:“霧澗,你來做什麼?”
霧澗苦笑道:“主上,你離開水中鏡太久了,是時候該回去了吧?”
瀲灩一掌將他擊退三步,語氣不悅:“我還沒玩夠呢。”
霧澗瞥了花眠酒一眼,立馬明白了過來,笑容漸冷:“主上,你這樣,很危險。”
他忽然又逼近,不知道在瀲灩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瀲灩皺眉,一個晃神,被霧澗打下了高台。
下墜時衣袂翻飛,如一隻斷翅的蝴蝶,花燈浮動,哀豔絢麗。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由著自己摔下去。
花眠酒回看了霧澗一眼,也從高台縱身躍下,一手抓住了纏繞在台子上的紗幔,一手攬住了瀲灩。
兩人在飛花中緩緩下落,花眠酒問他:“你怎麼了?”
瀲灩卻突然笑著回問道:“你跳下來時在想什麼?”
花眠酒覺得這人腦回路跟別人是真的不一樣。
瀲灩又問:“你是想和我一起去死嗎?”
花眠酒露出無語的表情,問他:“你有病嗎?”
瀲灩卻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小酒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竟然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死。”
花眠酒覺得他很傻,難得有點耐心:“一死百事休,想要一起活著,才叫喜歡。”
瀲灩眨了眨眼,認真問道:“那小酒喜歡我嗎?”
花眠酒又沉默了一瞬,並不打算騙瀲灩:“算是喜歡,但不是你想的那種的喜歡。”
怎麼形容呢,像瀲灩這樣漂亮的人,誰不喜歡呢?
可那種喜歡,跟看到好看的花,漂亮的寶石,可愛的小貓小狗是一樣的。
花眠酒這一點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對感情認真,但又不會輕易對什麼人什麼物件有很深的感情。
她從小到大都是豔光四射的,喜歡她的人多了,她的喜歡就變得吝嗇起來。
否則魚塘早就擠爛了。
瀲灩嘖嘖著搖頭,並沒有傷心,隻是道:“真是鐵石心腸。”
但反而讓他覺得有趣。
他活太久了,看什麼都古井無波,有時候甚至會懷疑自己的心髒是否還在跳動。
麻木漫長的生命裏,這種有趣就彌足珍貴了。
眼前這個人牽扯著他的情緒,有時風緊雨急,有時晴日朗朗。
這才讓他有活著的感覺。
花眠酒眼裏,瀲灩就是個態度輕佻、舉止乖張的花蝴蝶,不覺得這人會真的在意自己喜不喜歡。
一落地,她就立馬鬆開了手。
方才競價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人看起來很可疑,難道那個怪物對瀲灩這張臉沒有興趣?
正想著,拍賣台的丫鬟端著茶上來了,柔聲說道:“有貴人給這位小姐送了一盞茶。”
她抬頭看過來,發現花眠酒和瀲灩的眼神都不對勁,還沒來得及跑,花眠酒甩出一根長帛,纏著她的腰將她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