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房頂上躍下,飛快鑽進了馬車。
花眠酒被嚇了一大跳,不善地看著他。
他眨了兩下眼睛,表情委屈極了:“小酒,有人要殺我,快保護我。”
花眠酒胳膊被他攥住,她側頭看躲在身後的瀲灩,笑容陰惻惻的,“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想殺你。”
瀲灩笑眯眯的:“才這麼一會兒不見,小酒就開始想我了啊。”他好像隻能聽進去他想聽的聲音。
他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說什麼都顯得真摯。
驚為天人的臉,對花眠酒這個顏控有著極強的殺傷力。
但花眠酒還是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肘擊,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去那邊給我好好坐著。”
瀲灩倒還真的乖乖聽話坐下了。
他撩起馬車簾子往外看,風柳怕擾了金火火休息,果然隻在外麵跟著,沒進來。
瀲灩笑容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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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無垠這幾天有得忙。
哪些人要定罪,哪些人要嘉獎,哪些要講給百姓聽,哪些要瞞下來,學院如何重建,等等等等,還有一大幫別城的世家大族,天天來議政殿討說法。
他愁得寢食難安。
王都很快派了人來。
事情鬧得大,善後工作繁雜,但他立了大功也是實打實的。
禮樂司的掌印大人親自來傳的聖旨,抬獎賞的隊伍有十裏長,還真不是誇張手法。
國主的態度擺在那裏,那些討說法的人也不敢跳腳得太厲害,加之金無垠挨個給了交代,誠意是有的,他們見好就收,就都回去了。
金無垠卻高興不起來。
宮裏的大人帶來了一道聖旨,一封書信。
聖旨是封賞的,他們金家名銜爵位疊得夠多了,再加兩個虛名,也不痛不癢的。
倒是把花眠酒單拎出來封賞了一遍,少年英雄,天資卓越,一戰成名,朝廷有拉攏的意思,封了個昭寧郡主,賞了王都邊上一座小縣城當封邑。
府內外都開始改口叫郡主,以示天恩入人心。
得到這麼多獎賞,本來是該高興的,但拆開信金無垠就又愁起來了。
國主要召金火火入王都。
說是要親自嘉獎。
信上隻說去王都小住幾日,但金無垠又不是傻子。
國主四個兒子都到了婚配的年紀,又剛好和火火年齡相仿,等火火到了王都,賜婚定是免不了的。
這一去就很難再回來了。
如今諸侯勢強,雖互相製衡,但他們鳳陽金家屢屢出風頭,王都那邊不可能不忌憚。
去小住不過是個幌子,要讓火火進宮當人質,牽製他才是事實。
近侍林放見金無垠愁眉不展,出了個主意:“城主大人莫要多慮,我們鳳陽城裏,與大小姐年齡相仿的青年才俊也一抓一大把,反正小姐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不如先將她婚事定下來,再去王都,國主就是再想賜婚也不行了。”
不算個好主意,但確實能解決燃眉之急。
金無垠照舊還是愁,他還想女兒在身邊多陪自己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