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觀刑的畫麵,依舊清晰地印刻在二人的腦海,至今日他們直麵十八斷罪刀時,還是一身惡寒。
“斷罪刀丟了四把。”
雲中月和上官凜硬著頭皮數了數,確實隻有十四把了。
斷罪廷許久沒被真正啟用過了,知道它的人不多,還有很多的人以為它就是個處理重要案件的公堂。
隻有少數人知道,它其實是一座鎮邪觀。
斷罪,斬祟,鎮妖魔。
十八座石像下,壓著幾千年來犯下各種罪行的妖魔邪祟。
威懾著深淵下遙望人間的魔族。
也讓水月天的妖神一族和水中鏡的巫神一族同樣有所忌憚。
但現在,斷罪刀丟了四把,這意味著,很有可能是這三方勢力中的某一方,將要有所動作了。
上官凜皺眉,滿心疑惑:“四把刀都是同時丟的嗎?幾時丟的?”
同時把四把斷罪刀從斷罪廷偷走,又拿到青崖學院外麵,或許還帶出了鳳陽,最關鍵是全程他們沒有半點察覺。
那此人實力之深,又是雲中月和他能敵的?
若不是同時丟的,掌控斷罪廷的院長應該在丟第一把的時候就能發現了,事關重大,又為什麼現在才告訴他們?
院長灰撲撲的眼珠極其緩慢的轉動著,她久久保持著一個動作,像是風沙裏佇立了幾千幾百年的枯樹,聲調都透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你們知道的,我已經很老了。”
上官凜還想再問點什麼,雲中月用手肘捅了捅他,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
二人領命,拜別了院長。
*
金火火和花眠酒一起從新月台上下來,各弟子都被自家長老領回本院了,隻有她倆的師父還在斷罪廷裏生死未卜。
所以她倆決定先出門去鬧市逛逛,吃點好的。
學院外的市集雖然比不上鳳陽城內,但也不算冷清。
街道兩旁是琳琅滿目的攤販。
金火火看見什麼都想買,遇到賣吃食的小攤她更是走不動道。
以前火火也沒這麼能吃吧?
花眠酒看著懷裏的紙袋,原本滿滿一袋的粘豆包,現在已經見底了。
那麼小個人兒,肚子能裝得下這麼多東西嗎?
她皺眉,還沒來得及細想,前麵一陣喧嘩聲同時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金火火隱約從吵鬧聲中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她和花眠酒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往人群裏擠去。
一個穿紅衣黑褂騎裝的女子叉腰站在人群中,狠狠揚起手中的馬鞭,抽在倒在地上的青衣白衫的公子身上。
那公子被抽得皮開肉綻。
金火火凝眸一看,有點眼熟。
片刻後看向花眠酒,確認道:“楚憐?”
那女子聲色驕縱,用鼻孔瞪著地上的人:“你不過是被金火火玩膩了的男人,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別不識好歹!”
金火火臉頰通紅。
眼看那女子又揚起了鞭子,她忙叫道:“阿眠!”
花眠酒一揮手,鞭子斷成了四五節。
聽到聲音,一直低著頭的楚憐,朝她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