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馬嵬坡前長恨歌(3 / 3)

楊國忠抬起頭來,滿臉淚痕,早就沒有了大唐宰相的氣度,大哭道:“聖上,你可要救我啊,國忠對聖上忠心耿耿,從沒有半天懈怠,國事如此怎能怪在國忠身上啊…聖上,救救微臣吧。”

說罷連連磕頭,李隆基臉色鐵青,聽到外麵士兵的高喊心中煩悶,禁軍士兵並沒有衝進驛站,隻是在外麵列陣高喊,李隆基說道:“陳玄禮將軍已經出去安撫軍心,他掌握禁軍已經二十年,必然能夠解此危局,楊卿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甲胄碰撞的聲音,陳玄禮帶著幾個禁軍將領走了進來,陳玄禮對李隆基一躬身,冷冷的撇了跪在地上的楊國忠一眼說道:“聖上,末將無能,外麵的禁軍士兵完全聽不進臣的勸解,說是聖上不誅殺楊國忠兄妹他們就自己進來動手了,說楊國忠兄妹誤了大唐,還說殺了楊國忠兄妹他們就轉回長安去和長安的親人同死。”

李隆基臉色大變,原來心中有的一點憤怒已經被恐懼所取代,一屁股跌坐在椅中說道:“這…這可如何是好?”

陳玄禮看了已經驚得麵無人色的楊國忠一眼說道:“聖上,要是讓亂兵衝了進來,那末將怕聖上都會受到傷害,畢竟外麵有兩萬的禁軍,亂兵之中什麼事情都會發生。”

說道這裏陳玄禮聲音變得陰沉了起來:“聖上,不如誅殺楊國忠兄妹以安軍心,一麵聖上受驚。”

楊國忠生死關頭已經嚇得前後具急,支起身子指著陳玄禮罵道:“陳玄禮你個老匹夫,什麼兵變,一定是你在搗鬼,請聖上治陳玄禮之罪,一定是他縱兵作亂。”

陳玄禮沒有答話,冷冷的盯著楊國忠,他參與了逼死李嗣業的一幕,對於將李嗣業這個忠心耿耿的大將逼死心中鬱結,大唐現在處處漏洞對於陳玄禮來說心痛萬分,他已經將這一切都歸結於楊國忠的亂政上了,這次兵變確實是陳玄禮有意鼓動的,要說掌控了禁軍二十年的陳玄禮不能掌控禁軍,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他的推手禁軍就算心中有氣也不會表現得這樣激烈,陳玄禮就是要斬殺楊國忠於此,包括跟隨楊國忠的一眾黨羽,陳玄禮相信隻要楊國忠還在,大唐國事就會沒有起色,所以這次是鐵了心要將此事做成。

陳玄禮不說話,廳中氣氛萬分壓抑,楊國忠罵過陳玄禮之後就可憐巴巴的看向李隆基,希望李隆基有什麼辦法解了這個死局,廳後一個白衣人影閃出,到了李隆基的側麵盈盈下拜,卻是楊貴妃楊玉環到了。

楊貴妃跪倒在李隆基麵前,梨花帶雨:“聖上,臣妾死不足惜,就怕以後沒有人照顧聖上了,此去巴蜀千裏迢迢,聖上的身體要保重,不然臣妾九泉之下也不得心安。”

楊貴妃這句話十分厲害,立刻就勾起了李隆基對於楊貴妃的情誼,李隆基滿臉苦澀,眼中十分不舍萬分痛苦,抬起頭看向陳玄禮:“玄禮,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陳玄禮抱拳說道:“末將隻能拖延半個時辰,亂兵說時間一到就衝進來自己誅殺奸臣,到時候就怕聖上龍體受驚,末將就萬死莫恕了。”

聽了這話李隆基最後一絲希望也斷了,李隆基對楊貴妃說道:“愛妃,朕實在是無法保全你了,為了國事,為了大唐,朕隻有保全有用之身,我…我…”說道後來李隆基泣不成聲,站起身掩麵就往後堂走去,陳玄禮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兩員禁軍將領就跟在了李隆基身後。

楊國忠想衝上去抱住李隆基的大腿再次哀求,但是被這兩員禁軍將領攔住了,楊國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已經嚇得失禁了,楊玉環也是花容失色,不論是誰真正麵對死亡的時候都會恐懼,特別是從最高點直接跌到了地獄,這種落差才是讓人最無法接受的。

陳玄禮歎口氣,對高力士點點頭說道:“畢竟是聖上的嬪妃,不要讓那些士兵弄得難看,你就帶貴妃去後麵的佛堂吧。”

高力士點點頭,和身後的兩名宦官走到楊貴妃的麵前,兩名宦官架起了楊貴妃,高力士輕聲說道:“貴妃,就由高力士送貴妃一程吧。”

楊貴妃沒有哭鬧,聰明的她知道勢不可為,李隆基選擇的是自己,無論是楊國忠還是自己,隻要失去了李隆基的回護,那就是砧板上的肉,高力士跟隨架著的楊貴妃轉入了後堂。

楊國忠此時已經唇青口白說不出話了,身後的十幾個黨羽也個個麵如土色,陳玄禮冷笑一聲走向了廳外驛站的大門口,一把拉開了大門,外麵的士兵見門開了,陳玄禮走了出去,頓時停止了鼓噪,看著陳玄禮。

陳玄禮先對站在前麵的李力海點點頭,李力海臉上露出喜色,知道李隆基已經被逼同意斬殺楊國忠了,站在前麵的幾員禁軍的將官都看到了陳玄禮的動作,相互對視一眼就拔出了腰間的橫刀。

陳玄禮說道:“聖上有旨,誅殺楊國忠楊玉環等一幹誤國之人,立即執行,謝恩吧。”

陳玄禮讓開了大門,一偏頭示意了一下,站在前麵的幾個禁軍將領會意,舉刀高呼:“進去為聖上誅殺楊國忠等誤國奸臣。”

身後的禁軍士兵高呼:“誅殺奸臣楊國忠。”

將近兩百名禁軍兵將鐵甲錚錚衝進了驛站,楊國忠以下十幾名大臣被亂刀分屍,禁軍士兵將楊國忠斬為肉泥之後將其首級插在一把長槍之上,直接插在了驛站的門口,禁軍士兵大快人心,不少士兵狠狠的在地上吐口唾沫,兩萬禁軍頓時散去,紛紛回營,兵變遂止,可憐楊貴妃這一代紅顏,卻是在佛堂被高力士指揮兩名宦官用白綾勒死,香消玉殞,其實兩人都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沒有李隆基的同意和縱容,怎麼會將國事弄到如此地步?兩人不過是替罪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