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哥,以後我來,你就記東升的賬就行了。那啥,我先回家,好好想想這事兒怎麼辦。”

許瀚龍與東升脾氣不同,東升是個話癆,對家家戶戶一地雞毛的事情都很感興趣,許瀚龍跟他一比,就像個悶葫蘆,對這種家長裏短的事情毫無興趣。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微風吹過,許瀚龍的母親早就習慣了許瀚龍的一夜未歸,按理說,睡覺的時候應該很安穩,可昨夜偏偏失眠了一夜。

她眼眶布滿了紅色血絲,簡單收拾一下就去學校了,前幾年一直工作在貯木場,每逢冬天的時候雙手凍得都是口子。

實在忍受不了天寒地凍,她發奮自強,自己考了一所小學的教師。

可她還沒出門,就被風城六扇門給攔住了:“許瀚龍的母親,孫鴻雁是吧?你兒子現在在哪?”

“我兒子,我兒子昨天跟他朋友楊東升走了啊,說不定倆人去哪玩了。”

當得知昨夜發生兩場慘案,而兒子成為了嫌疑人的時候,孫鴻雁不知道是怎麼來到學校門口的,她整個人精神是恍惚的,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向老實懂事的許瀚龍,會釀成如此大錯?

內心裏,她希望這僅僅是懷疑,可當她了解陸強被毀容,李欣欣的家被差點被大火侵蝕的時候,那些殘存不多的希望,被一盆冷水熄滅。

許瀚龍是在母親上班的必經之路被捕的。

“兒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母親老淚縱橫,聲音充滿了顫抖,她實在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天天告誡兒子不要走丈夫的老路,為什麼還是被關進鐵窗。

許瀚龍神色淡然,沒有回答母親的話,他隻知道,能在被捕之前,看到母親一眼,哪怕第二天被埋入後山,他都不後悔昨晚的所作所為。

他望著一臉震驚不已的東升,笑著說:“東升,你是我兄弟不?”

“行了,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許瀚龍,要不是看到孫老師是教書育人的份上,老子早把你抓走了!”

許瀚龍雙手被反銬,壓著離開這條人盡皆知的小路,腳步卻是一點不慌不忙,麵對眾人的議論聲,還有漸行漸遠母親痛哭的聲音,他突然仰天大喊:“東升,告訴陸強還有李欣欣,再找我家裏的事兒,他毀的就是左邊臉了!”

隨後,天空中傳來許瀚龍囂張無比的狂笑。

“小癟犢子,跟你爹特麼一個樣!”

笑聲戛然而止,許瀚龍的頭被一個年長的男人重重敲了一下,許瀚龍回頭,愣愣地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名字叫張威,是一個捕快,也是許瀚龍父親許建國之前的一個老友。

許瀚龍的思緒回到了六歲那年的夏天,父親教育自己好好做人,長大要做個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才,那時候張威叔就問過自己,長大以後想幹什麼。

許瀚龍學著張威敬了個極不標準的禮,聲音稚嫩的回答道:“警察!”

而如今,長大成人,自己卻是鋃鐺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