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跑到周曉燕的茶館去打牌,實則去作最後的談判。我把早已寫好的紙條悄悄塞到周曉燕的口袋裏,紙條上我寫好了晚上八點整我在茶館旁邊等她開門。
交了紙條的當天晚上,我真的去茶館找了周曉燕,我輕輕推了一下茶館的門,門是虛掩的,一推就開了。我進去後,周曉燕就把門反鎖了。我像做賊似的小聲對周曉燕說:“我想死你了。”
周曉燕推了我一把,說:“你去死吧,少說那些鬼話,你以為我是小姑娘,兩句花言巧語就把我打發了?告訴你門都沒有。”
我都是過來人了,不像那些年輕小夥猴急猴急地還沒進城門就投降了,我是冷水泡茶慢慢來,聊些家常,聊些周曉燕的情感史,反正說的都是些閑話,目的是往正題上引。
周曉燕問我:“吃飯了沒有?我這裏有酒也有下酒菜,你來了還是要讓你搞幾杯,不要說我周某某不仁義。”
我說:“行,搞兩杯吧,我們飲酒當歌。”
周曉燕說:“當你個頭。聽周扒皮說,你回來搞投資?不錯,大老板回來建設家鄉,我們鎮長都該給你接風洗塵才對。”
我說:“周扒皮那狗日的說話你也相信?他的話誰要是相信,尿壺都要被吹得滿天飛。他個雜種叫我回來合作搞點生意,我沒回來的時候,他吹得連全世界的人都會相信似的。我想想,反正都要回家的,何不順便回家看看?在家鄉走了走,看了看,我覺得沒什麼好做的,就算了。”
周曉燕說:“像你這樣的大老板回家不搞點項目,豈不是可惜了?”
我說:“曉燕,你挖苦我又能怎樣?我要是什麼老板,現在還會和你坐在一起?我早就去五星級酒店開房了。”
周曉燕說:“聽你的口氣有點看不起我咯,那你從哪裏來消失到哪裏去。”
我連忙賠笑臉:“曉燕,你誤會了,天大的誤會了。我這樣的窮光蛋能攀上你這種美人,我下輩子都覺得幸福。”
周曉燕說:“少吹牛皮,幹一杯。”
我端起酒杯就和周曉燕碰杯,一口把酒杯裏的馬尿水水喝的一滴不留。周曉燕又給我倒酒。
我說:“曉燕,還是你好,開個茶館比外麵強多了,我們這農村也沒啥好搞的,開個超市吧,我們鎮上都好幾家了。像你這樣開個茶館吧,也有三四家了。買輛中巴車來載客跑短途吧,你看也有好幾部車在跑。真不知道搞點什麼好,再過幾年我們早晚都要回來的。這次周扒皮叫我回來,我想,回來看看也好,有沒有合適的項目搞落實一下。你說我們這些窮打工的,口袋裏又有多少‘紅太陽’?搞不好弄砸了,在外麵跑了一二十年就白幹了,所以凡事都要在腦殼裏多轉一轉,開不得玩笑。”
周曉燕說:“你說的在理。我開這個茶館,把好端端的一個家庭也開垮了,有些事情真的說不清楚。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現在在我們鎮上都是出了名的壞女人,我現在想開了,嘴巴長在別人脖子上,愛嘮叨讓他們嘮叨去,我也沒辦法了,生活還得繼續,日子還得照常過,我的兩個小孩還得把他們兄妹倆撫養成人,我反正活在閑言碎語中,早已麻木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
我和周曉燕碰了一杯酒,我說:“曉燕,人生誰沒個起起落落呢,你怎麼和老公說離就離了呢?”
周曉燕喝了一大口酒說:“怎麼說呢?你們男人有幾個是好東西?你要是好人,現在會坐在我這裏?男人就是貓,沒有不偷腥的。我走到今天,除了我自身的過錯外,也是你們這些臭男人把我生拉活扯弄下水的,這也許是命吧。”
我笑了笑說:“曉燕,在這之前我可沒占你的便宜啊。再說,男女之間的事也是相互都需要的啊,母狗不點頭,公狗不靠近。男人那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可是女人就沒有某種渴望?尤其像你這個年齡,三十出頭需求正旺,男女合作,你快樂,我快樂,都是好事啊。”
周曉燕白了我一眼,說:“你的意思是我主動在勾引男人咯。今天晚上,是你發騷,還是我在勾引你?我跟你說實話,自從我茶館開張之日起,那些牌友都開始在打我主意了。那時我還沒離婚,老家公公婆婆還有四隻眼睛盯著,我敢主動去勾引男人嗎?你這不是在放屁嗎?就打算我有正常的需求,也不至於像你們這些公狗發情來得快呀,一年不同房我也熬得過去。你們這些狗男人一個月都熬不過去,你說,是我主動,還是你們這些公狗害人?”